在叶兮上了苍梧山一个时辰后,乔蔓青赶到了普洱客栈,普洱客栈小厮连忙迎了出去:“少城主。”

乔弥正要从后堂出来,闻言顿时脚步一顿,慌忙退了回去,跟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冲回房间便将房门紧闭,再也不出来。

乔蔓青抬脚往客栈中走:“叶兮呢?”

小厮道:“少城主来的晚了些,叶神医一个时辰前便上了苍梧山了。”

乔蔓青脚步毫无征兆的顿住,她扭头看向小厮,一字一顿道:“他去苍梧山做什么?你们竟就任由他一个人去么?”

小厮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她,有些被乔蔓青这风雨欲来之前的征兆给唬住,他磕巴道:“墨,墨家小爷被风六爷带去了诸葛山庄,眼下还不知怎么样呢叶神医是去,去将人带回来的”

乔蔓青伸手就一把扯过了他领子:“你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去诸葛山庄?你们不知道风沭阳派了几路人马在追杀他么?你们明明知道,竟还让他这般犯险?”

小厮怔了一下,随即也是大惊,他竟是将这茬给忘了。他慌道:“叶神医如今已去了一个时辰左右,要将他叫回来也是来不及了啊。”

乔蔓青一把丢开他,扭身就往外走,小厮忙道:“少城主你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诸葛山庄!”

“少城主!”小厮连忙将她拦住:“叶神医已是吉凶未卜,你眼下去要是再出了些事可怎么是好?”

乔蔓青怒道:“此事十里楼台不好出面,那就只有我去,不然你想办法?你能保证还我一个完整的叶兮么?”

她是真怒了,几乎整个人都炸了。吓得小厮果断不知再说些什么好,缩了缩脖子,选择了不吭声。

乔蔓青转身就又上了马车:“去诸葛山庄!”

清荷碧莲相视一眼,仅是微微犹豫一瞬,便扬鞭调转马头。急急又往诸葛山庄奔去。

诸葛山庄正是乱的一团糟。众小厮在前方阻成一道人墙,不敢强行动手,又不敢让眼前的人离开。

墨涯余扶着叶兮,一步步往诸葛山庄外走去,他走一步,诸葛山庄的小厮就退一步,管陵沉目看着院中的场景,“爷,怎么办?”

风沭阳没说话。他目光有些沉,他不明白墨涯余为什么还会如此护着叶兮,难道是低估了他么?对墨涯余做的那些,都白费了么?

眼看着他们便将要退出正院外,风沭阳轻道:“余儿能走,叶兮必须留下。”

管陵敛眸,颔首示意明白,扶着风沭阳在一旁坐下,随即拿刀走向院落中,他看向墨涯余,冷道:“墨小公子,诸葛山庄你可以来去自如,可叶神医,他必须得留下!”

墨涯余抿抿唇:“我带他一起走。”

“墨小公子,你不要为难我们,叶神医硬闯诸葛山庄,打伤我们六爷,甚至之前还在婚礼上抢走了墨姑娘,若这次再让他平安无事的离开,今后江湖上,可还有我们诸葛山庄的一席之地么?”

墨涯余冷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若是风庄主没出手,叶神医此时又会受伤么?”

管陵怒道:“墨小公子怎得如此泯顽不灵?你如此信任叶兮,他做的事,你可曾一一了解清楚了么?”

墨涯余沉眸看着他:“你别跟我说这些,你们说的话,都只可信一半罢了,今日我若走,就一定得带走他!”

管陵骤然对院中小厮怒道:“将叶神医留下,不可伤到墨小公子!”

一众小厮终于得到了个明确的指令,当下齐应一声,瞬间便拔刀上前,刹那间刀光剑影,交织如网,叶兮轻道:“余儿,你走吧。”

墨涯余正持剑抵住三把压下来的长刀,闻言怒道:“那你怎么办?”

叶兮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讽刺,他道:“我自有办法出去,这小小诸葛山庄,还困不住我。”

墨涯余道:“那就一起走!”

叶兮低低笑了几声:“小子,我没看错你,第一眼时,我喜欢你,就胜过了喜欢墨月轩。”

墨涯余怒道:“说什么?你可是我姐夫!你怎能不喜欢我姐姐?”

叶兮笑道:“若是今日我们能平安出去,回了绿微居,我便与你姐姐成亲。”

“好!”墨涯余高声应道,一声清啸,他骤然将长剑拔出,银光耀眼,剑挽疾花,铮铮铮劈断十余柄围剿而来的长刀,在这一刻他才突然发现,原来叶兮与风沭阳比起来,他潜意识里,还是更为偏向于叶兮的。

管陵眸一沉,倏然错步上前,纵身便朝叶兮袭去,叶兮微微抬眼,掩在袖下的指间一弹,瞬间一抹极细的银光呼啸而去,直刺管陵右眼,管陵闻到风声,连忙在半空中折身后退,墨涯余趁此机会忙将叶兮扶稳,喝到:“走!”话音落下,点足纵起,便要翻墙而出。

叶兮忽然一把拽住他,生生将他往下拉,墨涯余身形不稳,落地后两人都是狼狈的滚了两圈,墨涯余正要怒问叶兮为何如此,一抬眼,却见适才他们即将跃出的那面墙上,竟不知何时朝下盖出了一层尖刺,阴森森的俯视着墙下,墨涯余顿觉心中发寒,若不是叶兮适才将他拉下,两人想必已葬身在这尖刺之下了。

“这墙上有机关,翻不得。”叶兮轻道,他步伐略显踉跄地从地上立起身来,众多小厮已忽然又围攻了上来,墨涯余拔剑挡在叶兮身前,正是难分难解之际,忽然听一道清越嗓音厉声响起:“住手!”

含怒而发,几乎将整个山庄震得一抖,众人动作都不由停了一瞬,然而仅一瞬,又继而紧逼不舍,忽然一柄长剑直刺而来,携风声凌厉,生生插入了人群中的地面上。

众人皆被这剑势吓得往后退开,随即便见绿衣女子挟怒而来,每路过一名小厮身边,她便抬手狠狠往人脑袋上一拍,怒不可遏:“住手!老娘叫你们住手!你们都他妈耳聋了么!?”

风沭阳眸光一敛,乔蔓青!

叶兮目光落在乔蔓青身上,看着她那般跳脚的样子,忽然笑了起来,没由来的,忍不住,乔蔓青转目见他唇角有血,脸都怒青了,蹭蹭蹭上前,扶住叶兮一看,随即怒目看向正厅之中:“谁干的?他要有什么事,我拆了你们诸葛山庄!”

清荷碧莲站在乔蔓青两侧,她这一吼,两人不禁都将脑袋往一旁偏了偏,忍不住默默地揉了揉自己耳朵。

乔蔓青正是怒的肺都快炸了,却觉叶兮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有些安抚的滋味,她朝叶兮看去,便见叶兮笑得很轻,眉梢有掩不住的笑意,他道:“你来干什么?”

乔蔓青怒的扭过头去没理他。

风沭阳淡道:“少城主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乔蔓青冷笑:“风庄主这话问的可真他妈是好,我在路上,就听闻你们诸葛山庄派了好几路人马在寻我师父,是想要干什么?眼下看这阵仗,若是我来晚了一步,我今日可还见得了我师父么?”

风沭阳眼皮子都不曾掀动一下,淡道:“少城主误会了,叶神医今日无端硬闯我诸葛山庄,我不过是想将他留下,讨个说法而已,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乔蔓青冷笑,笑得好不愤怒:“讨说法?我倒是也想试试,风庄主是如何在刀尖上讨说法的!”

风沭阳淡道:“少城主既然来了,不如就替我问问叶神医,强闯我诸葛山庄的理由,是什么?”

“我呸!”乔蔓青直接啐他:“别说他闯你诸葛山庄不需什么理由,就是他无故将你诸葛山庄房子拆了你又待如何?”

风沭阳抿唇没说话了,乔蔓青发起狠来,真跟叶兮一个模样,他们可以不顾一切发疯发狠,可他不能,他是风沭阳。

风叔不由亦生了怒气:“少城主堂堂莲城少主,行事如此没有礼法,不是叫天下人看笑话么?”

“看笑话?”乔蔓青哼笑一声:“我若任由你们将我师父困缚于此,那才是叫天下人看笑话!你们诸葛山庄当我莲城好欺么?竟欺到我乔蔓青师父头上了?”

“少城主岂能如此蛮不讲理,倒打一耙?叶神医来庄,我们无不是以礼相待面面俱到,而临得最终,叶神医却是无故对我家庄主出手,且言而无信,不肯将我们庄主夫人下落告知,以上种种,究竟是谁欺谁?”

“你说的那些谁看见了?这放眼看去尽是你们诸葛山庄之人,自然没一人说的话可信,劫走你们庄主夫人?”乔蔓青冷笑连连:“你们诸葛山庄真是好生要脸,那墨月轩,究竟是谁的未婚妻,你们还没向准证二老打听清楚么?无知匪类,还在此强词夺理!”

风叔气的喉间一梗,竟是生生说不出一句话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叶兮简直对乔蔓青是刮目相看,他轻声道:“蔓蔓,为师突然发现你言辞如此之犀利简直令人瞠舌啊,想来以前你都是让我了,忏愧。”

乔蔓青咬着牙凑近他低声道:“我一向口若悬河才思敏捷舌绽莲花,你能有我,是你三生之幸!”

叶兮笑得眼都弯了,他点点头:“我承认。”

乔蔓青怒哼一声又转而看向风沭阳:“我眼下便要将我师父带走,你们谁有意见?”

风沭阳声音倏然一沉,眸色暗敛:“不能走。”

乔蔓青冷笑:“风庄主这是终于肯丢掉你那层恶心的面具了么?眼下,是要撕破脸皮,与我莲城公开为敌了?”

风沭阳道:“诸葛山庄由风某一手建立,迄今十多载,自问从未做过什么触及道义底线之事,江湖中人也肯给我风沭阳三分薄面,而今眼下,少城主却是罔顾礼法,偏护尊师,不问缘由,便强闯我诸葛山庄,不论如何,今日,少城主与尊师,也须得给风某一个说法!”

乔蔓青冷道:“什么都是你们在说,我若说是你们诸葛山庄强行扣留我师徒二人,要你给我个说法,你又如何说?”

“风某相信,天下人心中都自有一杆称,懂得衡量是非黑白。”

乔蔓青哼笑一声,缓道:“对,你黑我白!”她声音落下,骤然腰间软剑出鞘,银光闪过,顿听一声破裂巨响,墙顶上的那面尖刺机关瞬间被劈的粉碎,雨花般直散下来,她连忙拽住叶兮侧身退去一旁,那些尖刺落下,顿闻四下哀嚎声不断,血肉被尖刺穿透,折骨碎肉,触目惊心。

杀伐拉开帷幕,乔蔓青匆匆问叶兮:“从哪里可以出诸葛山庄?”

诸葛山庄机关遍布,乔蔓青曾在此住过半年有余,深有感触,硬闯绝对不行,若无机关图,绝对冲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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