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一下被问懵,心说没道理我会不认识自己的妹妹啊,而且还长得那么好看。听她的口气,貌似跟我关系还不错。难道我这几天撞鬼撞失忆了?
那丫头看我毫无反应,气鼓鼓地撇嘴吹了下额发说,我是央央啊,小时候小姑常带你来我家玩。喏,我这下巴的伤,还是你当初捡我爸烟头给烫的呢。这疤到现在都没下去。
我啊了一声说靠,我从小口味就这么重了?她推了我一把说还跟以前一样,没个正经。
我当时突然想起什么,指着她哦了半天,脑袋突如醍醐灌顶,大叫说,杨先武,杨先武是你爸爸,那个短信是你发的。
杨央央笑着默认。我大舅叫杨先文,杨先武是他弟弟,比他小了整整十岁,在市区派出所任所长。难怪刚才看短信的时候我就一直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想不到居然是二舅。
我轻轻拍了下她的脑门,佯怒问她干嘛设这么个局害我们。
她一副受委屈的表情说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我爸担心你,让我去接应你们。
央央说,二舅从大舅那儿知道我一早会来市里,而且必定会去修车铺探个究竟。依大舅的猜想,我们从跟跛唐碰面起,就已经被人暗中盯上。
大舅猜测,那些人之所以迟迟不行动,一来是忌惮我周围可能潜伏着其他帮手二来不知道我包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因为从大舅嘱咐我到现在,我都没有打开看过三来他们也不清楚我们下一步的行动,轻易不敢打草惊蛇。
大舅决定先发制人,让二舅找人到修车铺和我接应。
央央说,二舅他们盯那个地下拍卖行已经很久了,那群人训练有素、谨小慎微,且神出鬼没,寻常手段打不进去。我们的到来,却出乎这些人意料之外,他觉得这可能是个机会。
二舅虽然手下有人,但这次多少有些假公济私的嫌疑,所以不敢调派太多人手,只让几个信得过的弟兄和央央乔装混进平叔的人里,打算里应外合,即使不能端了那伙人,至少也能制造混乱,带我们全身而退,让跟踪我们的那些人和平叔的人互掐。
央央扮作的女人,原本是平叔的干女儿,之前已被二舅他们控制住了。二舅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决定让央央扮作这个女人,打进平叔的场所内部。
央央从小模仿能力极强,而且那女人又酷爱机车,喜欢带着头盔。央央只要知道她平时举止习惯上的小动作和办事风格,不用过多乔装,一时之间也很难被人看出破绽。央央跟着那女人学了不到一个月,几乎就将那女人学得像模像样的了。
我想了想说,那个邢开龙,应该也是二舅的人吧?央央赞许地点点头,继续往下讲。
邢开龙知道我们要去修车铺,佯装将我制服,央央顺势出来解围。他们一唱一和演了出戏,正好顺势带我们深入拍卖会。央央说,那主持拍卖会的秃子是平叔的手下,人称猴爷。这人精得很,央央要不是手头有平叔给干女儿的亲笔邀请信,他是断然不会相信我们的。
我想起拍卖会时猴爷的古怪表现,问央央是怎么回事。
央央笑了笑说,那平叔早年是盗墓贼,有好几个像猴爷那样出生入死的弟兄。这两年风声紧,而且平叔也老了,这些人不再下地,只暗地做些淘古的买卖。这些人有经验,眼睛毒,哪些是宝哪些是草他们几眼就能看出,所以虽然不比下地挣得多,但收益也很可观。
平叔在西南三省的盘口有二十多处。树大招风,各地警力已经陆续盯上这些盘口而且各盘口势力不均,内斗严重,平叔一年前有了金盆洗手的念头。
平叔要求各盘口负责人以地下拍卖的形式,将所有珍藏折现上交,并且调派心腹暗地监督这些负责人,不准他们私藏珍品,除非拍品确实无人问津,最终视折现金额大小重新划分职务。说的简单点,就是精兵简政。
我皱着眉头听完,想了想,问央央,所以暗间里那唐装老头,就是平叔?
央央说当然不是,平叔还不至于老成这副模样,那是他二伯,来监督猴爷的。你想啊,你和那姓庄的家伙,一个十四万不到就买走了价值千万的玉玦,一个开价一百一十万要买可能底价都不到五万的破木头,人猴爷连个私货都没留下,怎么不急眼?
我盯着央央的眼睛,冷笑说你没都见过那男的,怎么知道他姓庄?
央央没有避开我,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俏皮一笑说你在怀疑我?
看我点点头,她唉了一声说,实话告诉你,我和他早就认识,我爸爸和赌王是好朋友。喏,这个私人诊所,就是赌王的产业。
我当时觉得自己已经卷到社会势力斗争的漩涡中,似乎连我的亲人都难以幸免,我有些猝不及防,不知道他们背后争夺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
如果事情真如央央所说,那我二舅,包括我大舅、我妈,还有我们王家,可能已经不再单单是为家族的存亡考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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