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终于传来了叶一,或者许巍的声音。

他狞笑几声说:“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许巍突然出现在了空间内,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弹孔,这是之前年绅和布朗联合催眠他时在他记忆中留下的。他一脸邪恶的看着年绅说:“她的思维世界真的很精彩,丈夫出轨,好像你就是第一位交换者?”

“我催眠她之后探过她的思维,她吃过这个叫乐青的女人的醋,还和你有关,所以我就用她多加了一些猛料,觉得我的设计如何?”

年绅恨的咬牙切齿:“许巍!”

“不要那么凶,你们已经失败了。”许巍说着哈哈的笑起来,杨可在思维世界中自杀了,这比在现实世界中自杀还要可怕,最深层次的意识中,一旦思维形体自杀,真实世界中的人就会将所有事情都忘掉,醒来之后,甚至忘记自己是谁。

许巍哈哈大笑着:“其实,你们那青涩的爱情故事,我听了还是挺感动的,只可惜,她再也不会记得了。”

年绅只能眼睁睁看着身边的杨可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从小妈就想杀了我,或者是我们。”说话的是叶一,他也形象的出现在了房间里,站在年绅身边,沉默的望着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许巍说:“因为我现在才发现,不论是你还是我,好像都很多余,总是给别人制造麻烦。”

叶一说着走到许巍面前,手里不知道哪里变出来了一把刀,没有任何犹豫的捅在了许巍的肚子上,一刀接着一刀的捅,深仇大恨一样。虽然没有血流出来,许巍也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一。

叶一不带感情的看着他说:“我之前不想杀了你,不是因为我比你懦弱,而是觉得一个人好孤单寂寞,没有父母的关心,没有兄弟姐妹,更没有朋友,所以留下了你。”

“但现在我不这样想了,你就不该存在,没有你,我才能在世界上好好活下去。”

许巍倒下去之后,叶一静了许久后才对年绅说:“谢谢你,终于替我解决了他。只是,杨可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一个人如果在心里默认已将自己杀死了,那思维就会真的消失了,这就和选择性遗忘一样,只是忘的更彻底。自闭症的表象也类似这样,杨可醒来状态会不会稍微好一点谁都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会忘记很多东西。

叶一继续说:“许巍应该是催眠她的时候,知道了她的弱点,她所有的精神支撑都是你,所以一旦你也弃她而去,她就会攻击自己。”

“于是他设了那样的局,让杨可相信,你真的背叛她了,结合对她情绪冲击最大的场景,最讨厌的人”

“这个契机一直都在她脑海中成长,虽然不曾爆发,可许巍留下了激发的方式,只有他知道的方式,我猜应该就是他那天哼的歌,那首歌之前我都不记得哪里听过。”叉团史技。

布朗声音很沉的说:“思维一旦对自己最深信的精神支撑产生怀疑,最明显的反应就是轻生,弃世。所以”

年绅心疼的快要死了,布朗最先离开了思维深层,将年绅一层一层唤醒,接着唤醒了叶一。他们三个人都看着依然处于催眠状态的杨可,她脸上都是眼泪,茫然的瞪着双眼。

布朗很难过的看着年绅,这件事发生,谁都不怪,要怪只能怪情感太奇妙,当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产生强烈的依赖感时,总是会在心里悬一把双刃剑,兴许可以为爱披荆斩棘,也可能因为爱伤害自己。

“我要唤醒她么?”布朗问年绅。

年绅抬手擦去杨可眼角的泪,将她轻轻抱在怀里,对布朗点了点头说:“如果可以,你的药剂可以给我一用么?”

杨可被唤醒了,年绅接着就对她使用了药剂,一夜的折腾,天已经亮了,将杨可放回606安稳的睡着,年绅打通了居队长的电话,将叶一交给了他,布朗也说明会配合调查,如果叶一不肯合作,他可以通过催眠来让他说实话。

居队长后来告诉安荃,叶一没有任何隐瞒,原原本本的将一切都交代了,还出庭做了战楚雄的污点证人。战楚雄被判处死刑,苏寅虎以及另外几个头目同样被判处死刑,而叶一因为有立功表现,死缓,后来在狱中有良好表现,减为终身监禁。

以战楚雄为首的特大跨国犯罪团伙终于被捣毁了,那些无辜的女人们回了家,被拐卖的大部分被寻着线索找回,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居队长还需要继续去寻找还没有顺利寻回的婴儿。

布朗一直都在辅助做着心理干涉,希望心灵受到伤害的女人们能尽快接受自己的新生活。

安荃将邮寄走的所有证据全部提了出来,包括凌欢的绝笔,都递交给了居队长。他也才知道,凌欢从夜总会失踪后第三天就惨死在了戈阳手里,戈阳的大部分手下都在他死后被金巍肃清了,知道大概情况的仅剩几个,被抓捕归案时也无法说清凌欢的尸体所在,只能留下遗憾。

一切都告一段落,年绅带着杨可回到西宁,她一路都处于被催眠状态。他要将她带回他们的家,如果她醒来果然忘记了一切,那他会每天陪着她,直到她再次认同他的那天。

年绅拉着杨可的手出现在小院门前的时候,安荃正端着一盆衣服从屋里出来,净净和明明现在都不喜欢穿尿不湿,所以会尿湿很多条裤子,之前从来不曾做家务的他,现在也是一个标准的奶爸了。

看到年绅,安荃只是默默将手里的盆放在地上,打开了围栏的门,二话不说将他拥在怀里,眼眶顿时就红了。

明明和净净都已经会跑了,年念比杨可个子高不少,基因在明明身上表现的特别明显,虽然他并没有比净净大多少,但身高已经比净净高了一头多。

年念看到年绅和杨可,高兴的扑进了哥哥怀里,拉着杨可的手特别亲切的叫嫂子时,才察觉到她的异常。她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跟在年绅身边。

“哥,嫂子她”年念刚要问,安荃已经将她搂在了怀里,年绅之前打电话回来大概说了说状况,他没有告诉年念,毕竟她还是受不得任何刺激。

“没事,嫂子只是累了,咱们进屋去。”安荃说着就要唤回净净和明明,没想到明明已经抱着妈妈的大腿等待一起进屋了,只有净净,站在距离杨可和年绅两米远的地方,两只小手在身前扭在一起,很敏感的望着他们。

年绅还记得,他离开净净的时候,他还是襁褓中的婴儿,而今已经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了。他眼睛长的特别像杨可,看着他的时候虽然没有什么笑意,却天然透着一股温和。

年念抹了抹眼角的眼泪,有些哽咽的对净净说:“净净,姑姑怎么对你说的,你爸爸妈妈是不是很快就回来了?。”

“还认识爸爸么?”年绅声音沙哑的对着净净问,他低下头有些沮丧的不说话,让年绅觉得,这个小家伙其实心里是责怨他们的。

小孩子的精神世界更复杂,他们从来不会刻意的掩饰情绪,所以他这样的表情,确实就是在对爸爸妈妈不满。

年绅缓缓蹲下来,平视着净净说:“净净,还记得爸爸的声音么,之前和你打过电话。”

净净依然低着头,但是速度很快的扑在了年绅怀里,趴在他肩膀上不说话,可是很赖很赖。

安荃的眼眶都红了。

这就是骨血的力量,就是分离再久,也不可能被遗忘。

年绅抱着净净对他说:“你想不想抱抱妈妈?”

净净用手不停揉着眼睛,虽然没有哭,小嘴却撇着,看看杨可他伸出手,却没想到妈妈一点儿抱他的意思都没有,眼见着他就要真哭了,年绅在他耳边说:“净净,妈妈生病了,不是她不抱你,她生了很严重的病,你来抱抱她好么?”

净净在年绅的帮助下,抱住了杨可的脖子,也靠在她肩膀上,声音嗲嗲的喊着妈妈。

杨可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净净可能是闻出她身上妈妈的味道了,抱住她的脖子就不松手,年绅只能一边扶着净净一边拉着杨可进屋。

坐在沙发上,杨可面无表情的任由净净坐在身上撒娇,他甚至又尿湿了裤子,还有她的衣服,他自己都吓得哭起来,可妈妈还是没有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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