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与其等着被人清算,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否则届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就只能任人宰割腊了啊!”

曹家乃是武勋世家,累世将门,府里自然不缺给子弟们打熬筋骨,磨练武艺的场所。

曹国信拉弓半满,弓发如霹雳,箭矢离弦,直奔三十步外的靶子而去。

荣平在侧略略躬身而立,言语恳切。

曹国信面沉如水,拉弓的力道不自禁便重了几分,目光也更加冰冷凌厉。

“哼!”

“宵小之辈,也配称刀俎?”

连发数箭,丢下弓箭,盛怒而去。

荣平看着如废弃物一般被随遇丢在地上的雕弓翎箭,络腮胡子遮挡下的嘴角微微上扬。

若是曹国仁和曹国礼,荣平还真不敢如此行事,可曹国信!

呵呵!

曹国信是三司副使,主官盐铁之事,位高权重,莫说是他的两个同胞兄长,便是靖安侯曹景烈,现如今在权势地位之上,比之曹国信也稍有不及。

随着手中权势日盛,曹国信的心思也日益变化,那原本只如野草一般的野心,现如今已经在权势的熏陶灌溉之下,成长为了参天大树。

权势让人迷恋,但也使人疯狂。

早在昔日荣飞燕被邕王妃母女败坏名节,逼得自缢身亡之后,荣平便不再是昔日那个只知道招猫逗狗,飞鹰走犬,声色犬马的纨绔了。

而这几年在海上多番历经生死,更是加速了荣平的成长,不论是心计还是心性,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曹国信,一个自小便被养在温室之中,从来没有经历过风雨的膏粱子弟,还不被荣平拿捏的死死的。

徐章说的很对,与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以曹家今时今日的权势地位,莫说是现如今犹如丧家之犬一样的荣平了,便是那位身为百官之首,位高权重的宰执韩大相公,也未必能够将他们如何。

想要让太后那个老妖婆付出代价,曹家便是拦在荣平面前的最大障碍,想要扳倒曹家,为今之计,也唯有如此方能竟功。

想起徐章,荣平的心底莫名的生出几分钦佩之意,若论年龄,其实徐章也不过与他相当罢了,可同样的年纪,不论是智计还是能力,和徐章相比,荣平都自愧不如。

原本刚刚逃出东京的时候,荣平对于徐章还有几分怨言和恨意,若不是徐章的话,他们荣家现如今怕已经是从龙之臣了。

可随着这几年在海上漂泊,历经无数次的生死,见惯了风浪,荣平这才逐渐释怀,对于徐章的恨意也逐渐放下。

可抄家灭族之仇,却不能不报!

荣家三族被夷,女眷悉数充入教坊司,这是扎在荣平心底永远的刺,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荣平。

半个时辰后,面沉如水的曹国信回到书房,大发雷霆,什么笔墨纸砚,花瓶笔洗,全被摔了个干净,满屋子都是破碎的瓷片。

“平福呢?”发泄过后,曹国信总算是冷静了几分,厉声问道。

伺候的小厮女使们都战战兢兢的,生怕触了他的眉头。

“小人这就去叫!”

小厮见状,赶忙借口溜之大吉。

曹国信喘了几口粗气,女使忙拎着茶壶,倒上一杯茶水,曹国信看着女使那清秀的面孔,曼妙的身子,双目微凝,眸光闪烁,腮帮子一咬,一把便抓住了女使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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