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渐去,盛夏进入尾声,拂过苍茫大地的微风,已然带上了几分凉爽。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仄,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
清朗的读书声,在书舍上空不断的回响,书舍之中,宽大的教室里头,从五六岁到十岁的孩子们按着个头的高矮依次落座。
教室前方横着一张长案,长案之后,一个三十岁模样,下颌留着一簇鼠须,穿着一身浆洗的略有几分发白的旧衣,一手拿着两尺多长的戒尺,一手捧着一本蓝皮的线装书籍。
封面崭新,里头的纸张也没有都少翻阅的痕迹,明显是刚刚印刷出来的新书。
似这般的教室,足足有八间,每间教室里头,有教习一名,学生三十又二,学生们的年龄也各不相同,最小的不过七八岁,最大的,也有十五六了。
“咚咚咚!”
随着几声清脆的铃声响起,教习们宣布授课结束,学生们纷纷起身拱手行礼恭送教习,待教习走后,才各自收拾东西,有序的出了教室,三五成群的凑在一块儿。
“三郎,听说今日下午有马课耶!”一个十岁的学生,眼里闪着信心,期待的和身边的同窗小伙伴分享喜悦。
“马课?你从哪儿听来的?”李三郎眼睛骤然一亮,立马迫不及待的追问起来。
书院虽然开有六科,可现如今正常教授的,也只有礼乐射书数五科,学生们心心念念的御科却因为马匹的缺乏,一直未曾开课。
先前说话的孩子,仰着头一脸的得意:“自然是从我三叔那里!”
“你三叔是总院的教习,那肯定是真的了!”李三郎还没反应,周遭的一众孩童们便一个个欢呼雀跃起来。
“三郎,你不是一直想考讲武堂嘛!不会骑马可不行。”
同样的一幕,在五州之地,三十六所书院之中同时上演。
一年半之前,徐章联合五州知州、学政,在五州三十六县之地增设了三十六间同文书院,总院设在雄州城,徐章亲自担任院长,联合了五州境内的数十家世家大族,书香门第,请当地的落第举子、秀才,或是学识丰厚,人品敦厚的读书人担任教习。
同文书院下又有文武两堂,顾名思义,一文一武。
文者,开设六科,礼乐射御书数,但都只是浅尝辄止,打基础的那种。
武者,授以弓马骑射,兵法韬略,其中教习,皆为军中将领、幕僚等兼任。
更关键的是,对于家境贫困者,还有五州衙门帮扶,对于成绩优异着,同样也有奖补。
除文武两堂之外,还有专门的蒙学,文武皆授,入学三年,期满之后,再根据表现晋入文武两堂之中。
自武堂之中结业的学生,得在厢军之中服役三年,三年之后,自其中遴选能力出众者,充入边军之中。
不过年余,五州百姓们便对朝廷称赞有加,对极为知州老爷还有学政更是感恩戴德,有些甚至在家中立起了长生排位,日日祭拜不缀。
教育的改革,见效极慢,甚至于数年之内,都不见得会有什么出色的成绩出来。
可军制的改革,见效却极快。
两年多以前,徐章刚刚上任雄州的时候,五州之地,实际的兵马加起来将将超过在册的一般,拢共三万余人。
可现在,这个数量却几乎翻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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