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蕊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很是有些无所是从。
安敬之将她拉起来。
她站在安敬之身后,攥了攥衣袖,心里有些委屈,但她也知道这安敬之口中的吴阁老能得他这般敬重必然身份贵重,非同小可。
况且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能够有这么一个可以让人安心信任的人,对他们而言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至少说明一切的一切还算不得太过绝望。
“吴阁老,黄陌这事可如何是好?”
吴阁老摸了摸凌乱的胡子,半眯着眼睛,满脸深沉的道:“还能如何是好,不过就是等死罢了,你既是捡到他的,就说明你也不知是何人给他下了这样恶毒的傀儡蛊,这蛊母自然是寻不得。
傀儡蛊不似别的蛊,用一定的方法祛蛊即可,这东西是世间最恶毒,最违反人性之物,寻常法子定然不行。现在就看倘若无人驱动他体内蛊虫,这蛊虫愿意几时蚕食完他的心脉了。”
吴老头语毕,屋子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
在场三人皆是有着各自的心思,屋子里极暗,除了黄陌头边的那只烛台上的白烛散发着光芒外,其余各处虽说不算是伸手不见五指,却也是暗处皆是黑漆漆的。
张蕊根本不敢去打量,她生怕从哪些未封口的黑色大棺材里突然尸体乍起,或者冒出些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来。于是她干脆就一直低着头。
“张家女儿,你去二楼帮老夫把正中桌子上的信封拿来。”
吴老头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将张蕊吓的一个激灵,她有点害怕的茫然抬头刚一看见吴老头的脸又是吓的打了个哆嗦。
方才一直没敢仔细看,这一看确实吓人,由于四处都很暗,唯有一盏白烛亮着暖黄的光,那光照在吴老头身上是从下往上照亮的,且只能照到他胸腹以上,面部凸起的影子皆是受光亮影响暗处往上,就将他整张脸衬的极为奇怪。
再加之吴老头本就因为苍老,又常年不见日光,面色灰白,脸上皱纹满布,很是怕人。
见张蕊半天没有应声,吴老头又没好气的道:“张家女儿你可听见老夫我的话了?”
安敬之看了一眼吓的不轻的张蕊,帮忙打圆场道:“吴阁老,夫人胆小,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我去替她拿来。”
“不!就让她去,老夫就不信,张家三代大胆,能出一个胆小如鼠的女儿。”
张蕊拉了拉安敬之的袖子,鼓足了勇气,点了点头:“我去。”
于是乎,她接过吴老头递过来的烛台,颤巍巍的摸索着脚下,顺着狭窄的楼梯往二楼走。
脚下的木制楼梯,每走一步都要‘咯吱咯吱’的响半天,就像是一个即将咽下最后一口气的老人临死前最后的挣扎叹息。
偏生得,背后吴老头那低哑的声音又响起:“张家女儿,记得看到那扇门别直接推开,先敲四下!记住是四下!”
张蕊脚下没踩稳,差一点摔下去,安敬之吓得赶忙就要去扶她,谁料这次不是吴老头阻止了,张蕊自己深呼了一口气,站稳,道:“将军,我没事。”
她平复下自己内心的畏惧,几步走上前,轻轻叩响了那扇破木门。
‘咚咚咚咚’
四下敲完,她小心的推开门,门‘吱嘎——’一声,一打开,二楼的腐败气味更是扑面而来,四下里全是死气一片,二楼屋中,摆着九口大黑棺材,吴老头说的桌子在这九口大黑棺材的后方,也就是说张蕊须得绕过这棺材方能拿到信。
别说绕过去了,就是接近她也怕啊.......
“夫人,信取到了吗?夫人?你还好吗?”
听见安敬之的声音给了张蕊一些勇气,左右楼下将军还在,若是有事叫他就是了,张蕊在心里一直告诉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不用怕,人早晚都会有这一步的。’
她选了一条最近的路,前往那张桌子,这路她只需走一条直线,左右来回也不用多久,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要从两架棺材之间横穿过去。
谁知道这棺材里有没有........
“不怕,不怕,人早晚都要有这一步的,不要怕........只要我快一点就好了。”
张蕊心一横,闭上眼,迈开步子就往前走,谁料已经平安穿行过棺材一半的张蕊,却是被不知什么东西拽住了。
吓得她倒吸了一口气,生出了一身的冷汗,睁开眼睛拿烛台照去,就只见是被一道木勾勾住了衣角,她松了一口气,伸手去解开衣角。
猛地不小心看见了没封口的棺材里,平稳躺着的尸体,尸体面色灰白.......张蕊吓得尖叫了一声,却又想到,吴老头说的那句‘这里都是需要安静的人。’
赶忙捂住了嘴,朝着左右拜了拜道:“诸位莫怪莫怪,我这是过路,无心扰了诸位的,我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夫人!你怎么了?”
安敬之急切的询问声又再次传来,张蕊这次也不敢回答他了,拜完,快走了两步,颤抖着手拿起了吴老头说的桌上的信,就又急匆匆逃也似的照着原路回去,路过棺材时又拜了拜。
待到她从那扇门里出来,她方才是觉得自己活了。安敬之看见她也是松了口气。吴老头冷笑了两声。
下楼时,她也全然不敢看除了自己脚下之外的地方。
安敬之走到楼梯口,伸手拉过她,揽住她的肩膀,轻拍了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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