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厉风强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白色的门帘飘然落下,才重重地靠在了椅背上。

为什么他感觉到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在离他越来越远?

难道这就是成为一个帝王、坐拥天下所要忍受的孤寂?

他此刻不明白,而且永远都不会明白。

权力本就是一柄双刃剑,能够驾驭它而不受其控制的人,从来就不多。

以唐厉风多疑的性格,一旦拥有了这种世人皆争夺不休的东西,便会日夜担忧、不想失去。

他已无药可医,哪怕再多的忠诚、再多的爱,都无法救他离开这个令他步步毁灭的漩涡。

身下的千里驹疾驰如流星,唐烈云一眨眼便离开了先锋营,选择了一条林间小道,往最近的城镇而去。

过了片刻,柳广恩便来到了先锋营外,小心翼翼地审视着自己的周围,没有发现有人跟踪他,心里却仍是不安,不能不作出一副监视唐烈云的样子,绕开了守卫的视线,来到帅帐后方。

但是帅帐中没有任何声息,甚至连灯光也没有。

他觉得奇怪,如果唐烈云要发动攻城战,那么从今夜开始,根本不可能有时间休息,帅帐必定灯火通明,众将也应在此商议攻城的策略才是。

他轻轻一跃,翻上了帐顶,从气窗里看下去,只见里面果然没有人在。

如果唐烈云不在,那么按照唐厉风的命令,柳广恩必须打听出来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

意识到事情有些不正常,柳广恩下来之后,便光明正大地从营门走进来,寻到付校尉。

付校尉一直守护在帅帐外,就是担心唐厉风派人来,发现唐烈云不在。

见是柳广恩来了,他急忙上前迎住:“卑职见过柳公公,柳公公这么晚来先锋营,莫不是皇上有什么军令下达?”

“皇上倒是没有什么军令,是咱家有些事想见一见副帅,不知付校尉可否通传?”

付校尉也想多瞒一时,好给唐烈云多一点时间,但想不到他前脚走,柳广恩后脚便来了。

无奈,他只好拿出了那张唐烈云留下的字条,奉与柳广恩:

“副帅刚才离开了先锋营,但没有对卑职说明去向,只留下了一张字条,说若是皇上问及他的去向,就将字条呈上。”

柳广恩接过字条,心头的疑云更重。

攻城在即,唐烈云怎么会离开军营,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他拿着那字条,走出了先锋营,才打开一看。

看罢,他苦笑一下,便返回了中军帐所在的汉军大营。

“大汉江山只半壁,豆萁相煎何太急此去借得东风至,破城之日解甲时。”

唐厉风看到这张字条之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脸的怒气如风云变色,低压眉心。

他扬手将这张字条撕成了碎片掷出,雪白的纸屑飘落柳广恩面前。

唐烈云!

朕夺了所有功臣武将的兵权,唯独让你尊享雍王的荣耀富贵,想不到,这不是兄友弟恭,而是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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