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这天晚上,孙佳瑶忽然给我来了电话,这让我有些惊讶,我没有犹豫接了起来,语气冷然,“有何贵干。”
她在那边默了一会之后,才说道:“我带你去找孩子。”口吻颇为坚定。
“你在哪里!”我想了想问道。
随后,她就报上了一个地名给我,挂了电话,我就下了床,换了一身简便的衣服,出门的时候跟赵阿姨说了一声,就套上外套出门了。已是初冬的季节,天气已经转冷,所幸今天没有下雨。
我开了一辆平时一直停在车库里的车门出门,十几分钟之后,停在了孙佳瑶说的地方,她穿着黑色的衣服,带着帽子,又带着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我将车子停在她的身侧,并降下车窗,她弯身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迅速的上了车。
我侧目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声,说:“之前,我一直等在你们家小区门口,你知道吗?”
“知道。”她回答。
“所以,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仅用一双眼睛看着我,口罩依旧戴着,默了一会,才道:“做给林悦看的。”
我笑了笑,“呵,最好是这样。”
随后,我便在她的指引下,进了盘山公路,身后一直跟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出门的时候,我刻意跟赵阿姨说了一声,自车子开出别墅,这辆黑色的商务车就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车子在山路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才驶进一个村子,村子不大,零星几间屋子,还都是老式的房子。就在山坳里,这种地方颇有点世外桃源的感觉。孙佳瑶一直注意着外面,给司机指挥,最后在一户人家前,停了下来。孙佳瑶说:“就是这里了。”
我降下车窗,看了两眼,屋子里还亮着灯。我往四周看了看,均是黑漆漆的一片,连路灯都没有。我转头看向了孙佳瑶,道:“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既然愿意带你过来,就不会骗你。”
“最好是这样,你先下去。”我带着一丝警惕。
孙佳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开门下了车,等她过去敲门,我才解开了安全带,走了下去。
她敲了几下,不多时,里面的人就开了门。开门的是个妇人,皮肤黝黑,看起来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孙佳瑶冲着她笑笑,说:“我来看孩子。”
等她说完这句话,那妇人的眉头明显蹙了一下,然后往后退了两步,我往里看了一眼,屋子中间确实有个婴儿床,一个男人皱着眉头坐在边上,一只手轻摇着小床。男人抬头,见着我们明显惊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
孙佳瑶先进去,我再进去。
我只见过孩子很小时候的样子,而且也只是在照片里,从出生到现在,养的好的话,应该大好多了。我跟在孙佳瑶的身后,走到婴儿床边上,往里看了一眼。孩子并没有睡着,而是睁着眼睛,双手在空中不停的晃动,一双眼睛亮亮的。
这对夫妻看着我们的样子明显有些紧张,孙佳瑶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在我整颗心软下来的时候,她忽的开口,“不对,这这不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应该没那么大”
“什么?你说什么?”一颗心不由紧绷起来,侧头看向她,大声的问。
不知是不是我的口气太凶了,原本好端端的孩子,忽然就哭了起来。原本站在一旁的农妇迅速的走了过来,将孩子抱了起来哄着,然后也跟着掉眼泪,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不好,是我们疏忽,安安,安安被人换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
眼前这两位一看就是老实的人,那男人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说:“孙小姐嘱托我们,我跟老婆子真的是一步都不敢离开安安,连下地干活都背着。昨个,我老婆子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安安也在家里。她以为在家里,总是安全的,就去上了个厕所的功夫,真的没想到。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今天我们在村子里找了一整天,哪儿哪儿都找了,就是没有安安的下落。”
“那这孩子呢?”孙佳瑶问。
“我们也不知道。”两个人均摇摇头。
我僵直的站在原地,孙佳瑶在原地转了一圈,紧紧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难道是林悦发现了什么?”
我默了一会,这才上前一步将跪在地上的两人扶了起来,并从他们手里接过了孩子。这孩子似乎不怎么怕生,这会已经不哭了。大拇指塞在嘴里,眼角还挂着泪珠儿,许是哭过的缘故,这会眼睛变得更亮了。我看了一会,便抬眸看向了他们,问:“你们说的安安,跟他长得像吗?”
他们顿了一下,一时之间大概没有反应过来。我便耐着性子,说:“我是安安的亲生母亲,我从他出生到现在,我只看过他的一张照片,还是很小的时候。”说着,我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翻出了那唯一的一张照片,微笑着给他们看。
“他是不足月就出来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健康,那么他健康吗?”
他们又对望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磕磕巴巴的说:“挺健康的,就是比其他的孩子要小一点,安安是喝奶粉大的,自然是比不得喝母乳的孩子。不过孩子还挺乖的,不怎么哭闹,长得很可爱,很漂亮。比照片里要大点,五官也张开了一点。”
“是吗?他很乖么。漂亮吗?”
“是啊。我们是务农为生的,虽然孙小姐会给我们寄钱,但农活还是要干。带他出去的时候,也是乖乖的在你背上,睁着眼睛看着我们。”农妇说。
我抱着手里的孩子,眼睛已经开始发热了。
“哦,对咯,前两天的时候,安安还叫了一声爸爸。”农妇笑了笑,又说:“也就是听着像,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叫了爸爸。”
我这心里又软又酸,这时候怀里的孩子,忽然扬起了手,似乎是想抓什么,小小的手指动啊动的。我空出一只手,轻轻的握住,心里酸涩不已。
孙佳瑶一直静静的站在我的身边,听着我同他们聊天。这天晚上我没有回去,夜深了,我就让他们两夫妻上楼睡觉,自己依旧坐在小床的旁边,旁边的桌子上全是小孩子的小玩具,有一只小黄鸭,放在小床的尾部。
我拿起来看了看,这大概是安安很喜欢的玩具,所以才会在床上的吧,在鸭肚子上摁一下,还会叫。
孙佳瑶坐在我的身侧,“抱歉。”
我拿着小黄鸭,微微顿了一下,唇角微微一扬,侧头看了她一眼,笑道:“放心,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低垂了眼帘,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我要跟韩颂离婚了。”
我没说。
她便自言自语起来,“是他提出来跟我离婚的,从此他要跟张露在一起了。,当初张露其实是陆明朗故意安排进来的人,故意来挑拨我们之间关系的,张露是陆明朗毁掉苏氏计划中,下的一步棋。我爸处在一个关键的位置上,得罪了我们,就有可能会破坏苏家在政界的关系。当初孩子掉的时候,他跟我解释过,可我听不进去。他跟张露是演戏的,不是真的,可孩子都生了,他不会明白,我多么怕,他会假戏真做,我受不了!”
“我不让他去,他却说不能辜负苏哥的信任!呵,苏荆临对他来说,比我对还重要,真的可笑。苏荆临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那苏荆临要他去死,他去不去?你知道让我最痛的是什么吗?是我亲耳听到,当初是苏荆临要他刻意来接近我的,这一步棋,下的真是长远。留着张露也是苏荆临的意思,呵呵”她不由哼哼的笑了起来。他说
“如今苏氏跟我们闹翻,都是苏荆临咎由自取!”
“是,是他咎由自取,所以我也是咎由自取是吗?孙佳瑶,在这件事上,再怎么扯,也扯不到我的头上!苏荆临让韩颂稳住张露,不过是想在无形中将陆明朗手里的棋子变成自己的,你信不信,没了张露,还会有其他女人,到最后还是一样的结局。就不说陆明朗跟苏家的恩怨,这件事从头到尾我就没有参与,可你反过来害我,我一点也不懂。”
孙佳瑶笑笑,说:“因为你是苏荆临的软肋啊。”
“所以我们不是朋友,我就是你随时随地用来对付苏荆临的棋子。”巨他沟号。
默了一会,孙佳瑶忽然就哭了起来,“所以到最后,我终究是什么都没有得到。韩颂说,张露最后告诉他,其实那个孩子不是他的,那一夜,其实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孩子是别人的。韩颂说,要说假戏真做,那也是对我,接近我的时候,他其实不喜欢我,可慢慢的就真喜欢了。可是最后的最后,韩颂不要我了。这一次,他真的不爱了,就那么一刹那,所有的感觉都没了。”
“,不管以后孙家怎么为难苏氏,他都要跟我离婚,决绝的。”
孙佳瑶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响了一整个晚上,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跟她连朋友都不是,决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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