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我跟孙佳瑶都没睡,孩子倒是睡的很香甜,只在半夜的时候闹了一回。我虽然是已经当妈妈的人。可是面对孩子啼哭,我还是不知所措,因为我从未照顾过孩子,当他张着嘴巴哭的凄惨的时候,我便拿手里的小黄鸭子逗他,可他依旧是哭。
眼泪鼻涕挂了一脸,虽然这孩子并不是我的,可看到他小小的样子,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挂满眼泪,我还是心疼。
我跟孙佳瑶都不懂照顾孩子,孙佳瑶反倒是比我懂一些,问我:“是不是尿了?你看看。”
我想了想就将孩子抱起来摸了一下,并没有,他的哭声很响亮,不管你怎么哄。他还是啼哭不止。直到把农妇都给哭醒了,她披着衣服从上面下来,头发乱蓬蓬的,问:“怎么啦?”
我抱着孩子,像是看到救星,“不知道,阿姨,您看看,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一直哭不停,怎么抱都不行。”
农妇过来,看了两眼,笑了笑,说:“你看他
允嘴的样子。是饿了,要吃奶。孩子就是这样,只要饿了。就不管日夜。那边有给安安的奶粉”
她到这里就顿住,憨厚的笑了笑。说:“哎哎,我忘了。你们两都是年轻姑娘,应该没照顾过孩子,我去泡。”说着,她就把孩子抱还给了我,旋即就过去泡奶了。
手法倒是很熟练,想必之前就是这么照顾安安的。我过去,忍不住问:“安安也是这样吗?”
“孩子都差不多,不过安安哭起来没他那么响亮,声音比较小。”她一边说,一边摇晃着奶瓶子,试过温度之后,就将奶瓶举到了孩子的嘴边。
他果然是饿了,奶瓶子刚一过去,就伸出双手抱住了。然后很用力的吸允,一双眼睛还乌溜溜的盯着你看。
“孩子倒也不是很精贵,父母养的挺好。白白胖胖,这小脸肥嘟嘟的,真是可爱。”农妇看着,许是心理欢喜,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孩子的脸,然后自顾自的笑。
小孩子这样可爱,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心就会跟着化掉,谁能下的了狠手去伤害孩子!那只有冷血无情到没有人性的人才干的出来。
等孩子吃饱喝足再次入睡,我专门向农妇请教了泡奶的方法和注意事项,就让她上楼睡觉去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一只手还是不放心的握住孩子的手,即便他不是我的孩子,我也不想再看到任何一个孩子,从我眼前消失,不管这是谁的孩子,我也必定要保他安全。
山里头空气特别好,清晨打开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绿油油的一片,微凉的空气灌入鼻尖,脑子顿时觉得特别清醒,颇有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心情也好了许多。自从孩子从我身体里离开,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我抱着孩子不愿意松手,出去转了一圈,就拿了把椅子坐在了门口,务农夫妇起的也很早,这屋子里的一些设备都是最老旧,上了年纪的。他们两夫妻,一个烧火,一个做饭,倒是非常融洽。
屋子并不大,农妇因为孩子的缘故,跟我就熟络一点,孩子睡得挺香,我便坐了下来,农妇在里头扯着嗓子跟我聊天,这儿的人没什么心机,特别的朴实,不多时,这农妇就将她的家底全翻了出来。还跟我聊了她外出打工的儿子,其实也没干什么大事儿,就是在外面找了一份稳定的工作,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钱,听她的口吻,那是满满的自豪感。
我笑着应和她的话,幸好她没有问为什么我会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孙佳瑶去外面晃荡了一圈也回来了,薄薄的阳光,透过层层云雾洒下来,这里的房屋,像是那种小型的四合院一样,一个门堂里住着好几户。她回来的时候,伴随着阳光,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匆匆的跑过来,站在我的面前。
山里头气温比城市里要低一些,她这会鼻头红红的,像个大孩子一样,站在我的面前,微微喘着气,说:“曼曼,这里的水好清,可以看到下面的石头,就是有点儿冷。”
有那么刹那,我仿佛以为我们又回到了从前,她还是那个不藏什么心思的瑶瑶。我没有回应她的话,她便也只是讪讪笑了一下,就直接转身坐在了门槛上,双手捧着下巴。
没一会,农妇又扯起嗓子喊我们吃早饭,最简单的稀饭馒头,四个人围在小桌子上吃。
之后,这夫妇就出去干活了,独留下我跟孙佳瑶在家里。
孙佳瑶在看孩子的时候,忽然说:“刚刚出去的时候,看到附近有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看着就不像是本村的,里面的人见着我,也没有丝毫的反应。这是你还带了保镖,对吧?”
她面上带着微笑,说话的口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
我抬眸看了她一眼,并不否认,“以防万一。”
她轻声的笑了笑,带着点儿自嘲,轻点了一下头,说:“嗯,你这样做没错,这样安全,你说万一我心术不正,跟林悦联合起来再绑你一次,也不是不可能,对吧。”她说着,又低低的笑了起来,目视远方,说:“曼曼,你说我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残忍和不择手段。我有时候照镜子,都不认识自己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我其实挺讨厌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韩颂说我早就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我了,我变了。”
我侧目看了她一眼,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噢,你现在说这些,是因为你后悔了么?可惜后悔没用,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当初你选择这样做的时候,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我们之间的那点可怜的情分。所以,如今你也别指望,我会理解你的苦衷。现在的你,就算在我面前哭,甚至于哭死,我想我也不会原谅你的。我没办法忘记,那天是你叫我出来的,我对你那么信任,你们却联合起来。”
“还不如就像林悦那样,根本就没有想过我们还会回到曾经的样子。友情其实比爱情还要脆弱,它经不起一点点的摩擦,维护不好,那只能终结。也许过很多年之后,我会释然,但那时候,你也不会在乎了,我们也早就已经成了陌路人了。孙佳瑶,既然做了,就硬气点,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我能感觉到她一直在看着我,我转头与她对视,盯的久了,她似乎是受不了,便转开来视线。我看着小床里的孩子,不由皱了皱眉,问:“你认为我的孩子,现在会在谁的手上?”
孙佳瑶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紧着眉头,口气颇为坚定的说:“我知道你现在不相信我,可这一次我是真心的想要把孩子还给你,知道孩子下落的除了我和林悦,就只有我爸了。至于林悦有没有告诉别人,我就不知道了!之前一直不理会你,是不想让林悦起疑心!昨天一直到晚上才联系你,也是为了偷偷的出来,不让人知道。这一次,我是真心的!”
她的样子,就差举手发誓了,模样焦急的很。我没有说话,只看着她。
“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我说的真的是真的,我连我爸都没说!就是想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孩子带回去,韩颂跟我说了,林悦要苏荆临跟她结婚才把孩子还给你!所以我才想暗地里把孩子还给你!”她急急的说着。
她要跪下来的时候,我才出声,“没怀疑你,我只是问问,用不着那么着急。”
孙佳瑶微微的愣了愣,默了一会之后,才低着头,用很轻的声音说道:“我其实从来没想害你的孩子”
之后,我们便再没有交流。
我在那个村庄住了两天才抱着孩子离开,孙佳瑶没走,她说她需要这样的环境来让自己静静。我没有强求,反正不愁没人给我开车。
农妇家里的孩子用品我一并带走了,回到别墅,赵阿姨就奔了出来,见着我手里的孩子,先是惊讶了一下,又看看我的脸,旋即小心翼翼的问我:“孩子找回来了?”
可能是我脸上失落的表情太明显,所以赵阿姨才问出这样的话,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先照顾他吧,挺可爱的。这事儿先别说出去,也不要太张扬,我不想让人知道。赵阿姨,您会照顾孩子吧?”
她笑笑,伸手把孩子抱了过去,道:“怎么不会,我这把年纪,孩子都带过好几个了,你就放心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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