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疑惑地看着他,那人露出手臂,王乾像模像样地巧手一搭,腾出一只手悠闲地抠着耳朵。
“你身处富余之家,三餐一宿不愁。”
我苦笑了一下,这不是废话吗?没钱能戴得起名表,一出手就是几百捐款?
但那人一副喜出望外地点点头,两眼望得出神。
“脉象浮沉不定,你有烦心事儿,这烦心事儿压得你寝食难安,双肩重担难支。”
“神医!”那人竖起大拇指:“小弟最近总是被恶梦惊扰,醒来总感觉肚子憋气儿,无论工作行走,老感觉肩膀扛不起来,一个劲儿地酸痛。”
王乾默然点头,递过那两杯茶,说道:“老哥,请看茶,不过你得一杯往嘴里送,一杯往头上送。”
那人只觉莫名其妙,但大夫都那么说了,医者为大,谨听聆训,还是照着吩咐,一杯茶送进嘴,咕噜下肚,另一杯举上了头顶。
喝毕,那人折回杯子,只瞧见杯子竟然空了。
“大夫,这是咋回事儿?为啥我喝一杯,第二杯也空了?”
王乾唬道:“你抬抬肩膀,还觉不觉得酸?”
他摸摸肩膀,耸耸肩,豁开眉眼,开心地笑了:“还真神了!”
但他歪下头:“肩膀是不酸了,脑袋觉着沉。”
我一把拉过王乾,嘀咕道:“你别卖关子啊,到底咋回事儿,你说说看啊。”
他大有深意地一笑:“你等着。”
说罢,这小子转身到药柜抓了两剂药,分别是松香和老槐皮。
“你拿它嗅嗅。”他吩咐道。
我半信半疑地接过药材,只感觉有些刺激眼睛,火辣辣地。
“你那只眼睛本来就阴,加上这两剂药开眼,你瞅瞅有啥不一样?”
我好奇地揉揉眼皮子,四处打量,着实唬了一跳。
只瞧见那人的头上趴着一只小鬼,那只小鬼光着身子,只穿一件短裤,冲我身边的玉娇笑笑:“姐姐。”
“这是咋了?”我问。
“是鬼压肩。”王乾解释道:“从他一进门开始,我嗅到了不对劲儿,这小子身上三盏阳火,灭了大半,阳气虚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那你为啥给他两杯茶?”我问。
“是用来试探那小鬼是不是来讨债的,如果是讨债的,小鬼戾气太大,会一把推翻茶。但这小鬼咕噜噜喝光了,说明只是只淘气鬼。”
“那是怎样?”我问。
“这只淘气鬼,趴在他的肩膀上,压着他的肩膀,透不过气儿,所以时常有压迫之感。再者,阴阳有别,这只小鬼与他接触,靠得太近,不断地吸食他的阳气,所以他身上阳火不旺,那小鬼反倒灵体充盈。”
“你咋懂这些?”我讶异地望着他。
他默然一笑:“别忘了,我除了相面治病,还是个懂法科的端公。”
“大夫,你这病给我转移了没用啊?得治好了呀。”那人囔囔着,脑袋沉得提不起精神。
“我且问你,除了噩梦,提不起肩膀,还有啥症候,或者说诡异的事儿?”王乾一本正经儿地问道。
那人歪着脑袋,冥思一会儿,砸了下脑瓜子:“确实有!不过你得去趟我家。”
“也就是出诊喽?”
他不可置否地点点头。
王乾顿时乐呵呵地抓起算盘,舔了舔嘴唇露出一脸的贪婪,噼里啪啦地对着算盘珠子一顿乱敲。
“两杯西藏供前神茶,把脉相面,加上出诊金,一共是八千。”王乾腆着一张二皮脸说道
那人先是怔了一下,然后摸了下酸涩的肩膀,一咬牙,说道:“值!”
于是我和王乾跟着这小子出诊了,王乾说望他的面相,眉宇间卧着蚕肉,不是福薄的,手腕苍劲有力,鼻梁上尖,是个大富大贵的,咱们这一趟往大了说是“劫富济贫”,往小了说就是缩小贫富差距。
这人叫郑弘,如王乾所言,是个老老实实的白领,家里富绰有余,一脉单传。
驰车几公里,郑弘在一栋大楼停了下来。
“不对劲儿。”王乾嗅了嗅鼻子,似乎察觉到了异样。
我们进了电梯,但还没等我们摁数字,那电梯的数字“3”和“7”就自动亮了起来。
“两位别怕,这电梯最近出故障了,老是自动地摁楼。”郑弘解释道。
于是电梯自动关门,嗡嗡地运作起来,先停在了3楼。
“老毛病了,这电梯不停使唤,总是先要在三楼停一下。”郑弘尴尬地一笑。
但王乾那小子,莫名其妙地冲无人的电梯门口一笑:“谢谢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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