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不知道那个悄无声息消失的男人什么时候能回来。
只能这么一天一天地等下去。
一天过去,一月过去,一年过去。
阿宝的身影从小院子,再到深山,再到他脚步遍布的所有地方。
她把他所有脚步都踩了一遍。
曾经娇滴滴的小娇妻,变成一个精明巧干的小媳妇,曾经娇嫩白皙的皮肤,风吹日晒之后变成小麦肤色。
曾经她最害怕村中的地痞无赖到家门口闲逛,现在她也可以拿着手腕粗的狼牙锤把地痞无赖打得头破血流。
曾经她不喜和人打交道,只对熟悉的人巧笑倩兮,和颜悦色,现在她也能天不亮就挎着篮子去镇上卖鸡蛋。
和集市上的大爷大娘说说笑笑,和卖肉的大哥杀价,和来买鸡蛋的大嫂砍砍价钱。
萧澈走的这一年多,阿宝脱胎换骨般得变成了另一个人,甚至越来越习惯一个人的日子。
转眼一年又到头,新的一年来到,这一年,村中开始有人给阿宝说媒。
一开始是好心的大娘,后来是外村的媒婆。
有人看中阿宝勤劳能干,有人看中阿宝的宅子,也有人看中阿宝结实的身板,说是好生养。
阿宝哭笑不得,只能一一拒绝,理由是,她还要等夫君回来。
拒绝的次数多了,就有人开始嘲讽。
“我呸!什么夫君,分明是不要她了”
“对啊,我听说朝廷的仗好像要打完了,之前说要抓壮丁,现在也没消息了”
“我隔壁村二大爷的孙子去参军,都已经领了赏回来了”
“就是嘛,分明是个太平盛世,非要说去打仗了,我看那男人分明是跑到外面去寻花问柳,再也不会回来了”
“切,不嫁就不嫁,一个二婚的女人,又不是黄花大姑娘,给我我还不稀罕呢”
一开始阿宝心里还是难受,后来就习惯了。
好在她身边还有柳芽儿,那个已经生了两个娃娃的姑娘。
柳芽儿是去年年底生的二娃,还是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把张家人可乐坏了。
阿宝提着一筐鸡蛋去看柳芽儿的时候,小媳妇正在抹眼泪。
“阿宝姐姐,我从小就命不好,谁能想到嫁给他,突然变成了有福气的人”
“生了两个儿子,我公公婆婆高兴得合不拢嘴,大牛也待我好,全家恨不得把我供起来,还有阿宝姐姐你,萧大哥还没回来,你还惦记着我”
阿宝抚了抚柳芽儿的额头,温和一笑。
“我一个人已经习惯了,等你出了月子,多带二宝去我那儿坐坐”
“哎”
姐妹俩说了好一会儿话,阿宝才离开。
等过了年,也就是萧澈走后的第三年,柳芽儿就时常带着两个娃娃去小院儿坐坐。
偶尔张大牛进山打猎不在家,柳芽儿还会带着娃娃住下来,陪着阿宝。
这一年秋天的时候,小竹回家了一趟,带回来一个好消息,他考中秀才了。
阿宝不知道秀才具体是什么,只知道小竹可以做官老爷了。
阿宝喜极而泣,带着小竹去给阿娘上坟。
姐弟俩带着丰厚的贡品,来到长满青草的坟头,齐齐给阿娘磕了头。
“娘,小竹出息了”
也是当着母亲的面,小竹问阿宝。
“姐,你想不想知道,姐夫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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