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万一人家真没那意思,听到了不得恶心啊。我可不想被赶出嘉德。”

冯蔓听着女生们的议论,面色白了又白,青了又青。

脑海里不断地播放着刚才陆彦笑着把赵岁摁在怀里的画面,像是有一把钝刀,在缓慢割着她的神经。

她蜷缩手指,尖利的指甲几乎要刺穿手掌。

学生会会议室里,赵岁沉默地看着在和宣传部部长说话的沈之珩。

刚才她把组织部工作记录汇报给沈之珩,给他翻开记录的时候,他和她拉开距离,离她离得很远,而他和别人的距离很正常。

就区别对待她一个人。

还有这几天,他很少和她说话,吃饭一直坐在楼慈旁边,不和她一起下棋,就连粗神经的郑邵东都发现他的不对劲,私下里问赵岁:“岁哥,你是不是得罪会长了?”

“没有啊。”她也很郁闷。她也不好意思直接问沈之珩。她问楼慈:“会长最近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得罪他了?”

楼慈掀开眼睫,睇了一下沈之珩,眸中溢出冷冷的讥讽,“你不如直接问他。”

她就是不好意思问啊。现在情况就是很尴尬。沈之珩没有明面对她说过什么,只是对她疏远了而已,又不像苏黛那样直接要和她绝交,若是像苏黛那样直接,她也没那么不好意思问他到底为什么。

提及苏黛,赵岁头又是一疼。苏黛的问题还没解决呢。之前,她想着等苏黛气消一些了,和她谈谈,结果,苏黛还是那样,问她什么都闭口不谈,只让自己远离她。

苏黛的事情还没解决,沈之珩这又出问题了。

烦躁。赵岁托腮。她哪里得罪苏黛了?又哪里得罪沈之珩了?

这种突然被人疏远而自己又觉得自己非常无辜的感觉非常难受。

赵岁忍受不了了。

会议一结束,赵岁拦住沈之珩,“会长,我有话对你说。”

沈之珩颔首。

赵岁:“会长,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他微顿,“没有,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可是你最近对我”赵岁斟酌了一下措辞,“和以前不一样,你在疏远我。”

沈之珩笑了,如同以往那样温润的笑,“你在想什么?我并没有疏远你。”

“可是”

“你想太多了。”他拍拍她的肩,像以前那样。

几乎是一瞬间,她和他之间的疏离感消失了。

熟悉的会长回来了。

赵岁心里一松,可是又疑惑,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她想多了,可是别人都看出来他对她的疏远了,总不能所有人都想多了吧?

但是现在会长又变回来了,不像之前那样了。

赵岁想,是不是之前他的确无意间的罪过他,只是她不知道,而现在,会长原谅她了,他不计前嫌了?

明明她就没得罪过他。她皱眉,说:“我没想太多,会长之前就是在疏远我,我不明白,我之前做错了什么?”

沈之珩眉宇间的柔和敛去几分,“你什么错都没有,是我的错,是我自身的原因。”

“什么原因?”

他沉默很久,“你不必要知道,之前是我的错,对不起。”

“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他摇摇头,“你只要知道,之前是我的错,现在我为我之前的错误请求你的原谅,你能原谅我吗?”

他看着她,满含歉意。

问不出来原因,赵岁抿唇。但只要结果是好的,原因并不重要。她叹气,“嗯,没事的,会长。”

沈之珩微微一笑。

赵岁松了口气。

结果证明,她这口气还是松得太早了。

后面几天,沈之珩不疏远她了,他待她和从前一样了。

她熟悉的会长回来了。

可是,只是表面上看似回来了而已。

他不疏远她,像以往那样待她。可是,赵岁能明显地感受到藏在沈之珩笑容底下的疏离冷淡。

他似乎还是那样疏离冷淡,只是把它们藏了起来。

他在做戏。

在她面前做戏。

赵岁更加难受了。比之前他明晃晃地疏远她更难受。

上课时,她无法集中注意力,脑子里全在想沈之珩为什么这样。明明都说了是他的错,是他自身的原因,也请求她原谅了,为什么还这样对她。

她应该生气,可他表面上作出的样子,让她没法生气。她要是生气,就感觉是她在无理取闹。她也不愿意失去他这个朋友。

烦躁,烦躁地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听课。她摸出棉花糖悄悄含了一颗。

还想吃第二颗,兜里却没了。她掏了几下没掏出来,又在书包里掏了几下,还是没有。

她更烦躁了。

左边递过来一颗棉花糖。

她诧异地问楼慈,“你怎么会有棉花糖?”

楼慈语气冷淡:“你之前给我的,没吃。”

“是我给你的?那你自己吃吧。”赵岁不好意思把送出去的东西再拿回来。

“之后再还给我。”他的目光越过她带着烦躁的眉眼。

赵岁犹豫了一下,她现在的确很想吃,想用棉花糖压一压烦躁的心情。

“那我回寝室了再还给你。”赵岁拿过棉花糖。在老师转过去写板书之际,迅速把棉花糖塞进嘴里。

吃了还想吃,楼慈又递过来几颗。她没客气,全部拿了吃了。

等她吃完,她疑惑,她给过他这么多棉花糖吗?刚才他给了她很多。吃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吃完才反应过来,她吃了那么多。

不想了,反正回寝室的全部还给他就行。

“不吃了?”见她没要了,楼慈问。

“吃太多了,不吃了。”还是很想吃的。赵岁舔舔牙齿。

楼慈把手放在校服兜里,他压了一下兜里塞满的棉花糖。身侧是棉花糖和桃花混合的甜蜜香气。

回了寝室,赵岁把棉花糖还给楼慈。楼慈也没像别人那样客气地推脱,直接收过去。

赵岁返回房间时,目光触及在桌子上烹茶的沈之珩,她抿抿唇,那股烦躁又爬了上来。她耷拉下双肩,走进房间。

楼慈坐到沈之珩面前。他微微歪头,好整以暇地审视沈之珩。

“我知道你为什么对赵岁那样。”楼慈忽然开口。

沈之珩倒茶的动作停了停。

楼慈语气轻飘飘的,“你喜欢他,是么?”

沈之珩僵住,像是被楼慈的话戳穿了身体,他否认:“没有。”

“你喜欢他,可他是个男人,如果你喜欢他,就违背了你的信仰,所以你突然疏远他,来坚守你的信仰,是吗?”

“砰。”茶杯被沈之珩用力放在桌面,他说:“阿慈,不要胡说。”

楼慈面露讥讽,“甚至都不敢承认。”

沈之珩指骨捏得泛白。楼慈凑近,冷白的皮肤在灯影下泛着光,嘴唇泛着鲜艳的冷冽,像是毒蛇吐出蛇信子,“你的信仰比他重要,甚至不敢承认你喜欢他,所以,你没资格喜欢他。”

闻言沈之珩脸上血色尽褪,他苍白着脸,说:“别说了。”

楼慈冷笑,转身离去。沈之珩久久地坐着,仿佛处于某种煎熬之中,脖子上的青筋一根根突起,血管像是要爆裂开,血像是要从里面冲出来。

他闭目,唇色一片惨白。

赵岁回到房间后正准备睡午觉,忽然手机收到消息。

是苏黛给她发的消息!

苏黛居然主动理自己了?

她有点兴奋,忙点开消息。

苏黛让她去学校外面的一家咖啡馆。她忙说好。

换了衣服,她赶去咖啡馆。

那咖啡馆挺偏的,赵岁在小巷里左拐右拐,还没找到咖啡馆,面前就一黑。

什么东西把她套住了!

她赶紧挣扎,身上却一疼。

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剧痛让她蜷缩起身体,她本能地抱住脑袋。

疼,太疼了,她头晕目眩,疼痛让她逐渐失去知觉,忽然她的腹部被人一踹,她头一歪,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小桃花,卒,享年十八,全文完。

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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