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江似雪带着巨大的火气开了宿舍门。

裴嘉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拍了拍胸口:“你怎么了?”

江似雪沉着脸进门灌了一大口冷水:“我被开除了。”

裴嘉问:“怎么了?”

“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江似雪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裴嘉犹豫了一会儿:“和叶一思闹矛盾了?”

叶一思咬着牙:“对啊,我躲了好几天,今天在茶水间撞上了,她看见我就开始冷嘲热讽,这些我也忍了,她也没干啥。”

“结果今天中午陈晨来给她送饭,不知道怎么的陈晨看见我了,就拉到我去楼梯间讲叶一思的事情,说他很想分手,但是叶一思自残,又拿自杀威胁她,上次我们在宿管阿姨撞上他的那次就是叶一思说要从宿舍楼蹦下去……”

“陈晨让我帮忙,他拿她没办法,我不想帮这个忙,一转身开门,就发现叶一思在外面听着,然后就爆发了,掀桌子摔凳子,然后我们就打起来了。”

“你知道的,叶一思家里有关系,我被开除了,真他妈不爽。”

江似雪越来越激动,“我他妈找个工作怎么就这么难,怎么总是撞上这些糟心的事儿,家里有关系了不起啊!今年真他妈诸事不顺!”

说到最后隐隐带了哭腔。

裴嘉心里也难受,只好抱着她:“没事没事,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请假,我不去上班了,我陪你一起去找工作。”

她心里甚至在想着要不要去找商谨帮忙,商氏空闲的职位应该挺多的吧。

江似雪现在完全听不下去这些,她突然挣开裴嘉:“我他妈现在就去揍她,自己发疯凭什么让旁边人遭殃!”

裴嘉心一跳,连忙跟在她身后跑出去。

只见江似雪猛拍叶一思她们的寝室门,整个空荡荡的走廊充斥了拍打门板的声响。

不一会儿,她室友来开门。

叶一思正在刷牙,一口牙膏沫还没吐出来就被江似雪用力按到了地上,后脑勺撞到地板上一阵眩晕。

“你干什么?”叶一思偏头将牙膏沫吐出来。

叶一思掐住她的脖子:“揍你。”

裴嘉跟着赶过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始动手了,叶一思的室友在旁边不知所措,见她进来,求助道:“怎么办,这两人打起来了!要不要给辅导员打电话?”

裴嘉掠过她:“不用给辅导员打电话。”

“那怎么办?”

“就这么办。”

在叶一思室友疑惑的目光中,裴嘉直接躬身一巴掌用力甩到叶一思脸上。

一声脆响,满室寂静。

叶一思白净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叶一思睁大双眼,恶毒道:“裴嘉,你不得好死!你这辈子没有好下场——”

裴嘉又是一巴掌甩上去:“那我也要带你一起下地狱。”

江似雪笑了:“干得好!”

叶一思尖叫一声,猛地扑向她。

三人扭打在一起,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最后三人是被宿管阿姨拉开的。

三人身上都带了大大小小的抓伤,头发乱糟糟的。

宿管阿姨怒斥:“跟街上骂街的疯婆娘一样!你们辅导员是谁!”

三人一致的不吭声,都怒视着对面,恨不得再打一场。

宿管阿姨:“嘴都给缝上了?!都没长嘴?”

身后默默围观的女生道:“陈永锋。”

宿管阿姨拿起手机就开始打电话。

叶一思对着她们张了张嘴,用口型道:你们完了。

江似雪皱了皱眉:“什么?你妈死了?”

宿管阿姨怒瞪了江似雪一眼。

三个人被揪到导员办公室批评了一顿,最后导员的口风明显是向着叶一思的。

江似雪无奈地看了裴嘉一眼,眼神示意:看来毕业有点难了。

对啊,叶一思家里有关系,家里有权有势。

虽然是这样想,但是两个人都没觉得有多伤心,反而挺爽的,毕竟狠揍了她一顿。

叶一思得意地看着她俩:“哟,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很得意吗?”

导员警告般地看了她一眼,叶一思这才安静了下来,但是看那样就很欠揍。

导员说了半晌,最后还要给家长打电话。

裴嘉的眼皮跳了跳,陡然想到自己留的家长电话是商谨的。

裴嘉:“……”

江似雪倒是无所谓,北方人,就是性子烈,相信她爸妈也会理解她。

果然如江似雪预料到的一样,导员打通电话说通原委后。

江似雪的母亲:“我女儿打人那肯定是被打的人犯贱。”

导员:“……我想表达的是,你女儿打人就是不对的,希望您教育教育。”

江似雪母亲:“哦,您把手机给她。”

江似雪拿到了电话。

江似雪母亲:“打得好!再接再厉!我给你寄了一箱咸菜你记得收一下……”

导员的脸色铁青,挂了电话后,缓了缓情绪,拨通了商谨的电话。

“您好,请问您是裴嘉的父亲吗?”

商谨:“……我是,请问您哪位?”

“我是她的辅导员陈永峰,她今天伙同室友在寝室打了一位女生……”

商谨提炼出了重要信息,公式化地道:“犯事了?”

导员松了口气,心想终于没踢上铁板了。

结果商谨接着道:“A大是吧。”

导员:“……是啊,怎么了。”

商谨一贯心不在焉的口吻:“我似乎记得我去年给A大捐了体育器材,还有一栋楼,帮乖女儿做慈善。”

辅导员最后唯唯诺诺一边应好一边被商谨撂了电话,挂了电话后又是一脸铁青。

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们三个一眼,实在没办法处理,干脆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挥手将几人赶走了。

呸,晦气,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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