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延坐在正面,几个牌长左右落座。

贾延环视一周,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就长话短说!”

“西门逸出一个捻匪,想必大家都知道了!”贾延开口就说这件事,李顺利马上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当务之急,就是要继续搜捕庄内所有地方,务必将藏在庄内的捻匪全数找出来,一网打尽!”贾延所说,确实是眼前第一要务。如果任凭捻匪藏在庄里,白天不说,晚上夜深人静,卧榻之侧,贼人环伺,不出事才怪!况且,现在已经上午十点,庄子这么大,冬天白昼又短,可利用的时间不多,必须马上行动!

贾延接着说道,“各位已经将部分村民集中到祠堂了,除留张有财三小队把住祠堂前各路口外。其余各位牌长,带领所部,按照划分区域,逐间房屋搜剿,务必将庄子里的捻匪清除干净!”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庄子的人本来不多,先将所有人控制在一个区域,然后搜捕,既省事又彻底。”李顺利心中还是很服贾延的。

“贾天,由你带领所部骑勇,留驻西门,一则,万一庄内发现大股捻匪,由你随时应援,二则,迅速派出骑勇一小队,沿西路前进,警戒张大村方向,防止捻匪从西面偷袭。”贾延对贾天安排道。

“明白”,贾天干脆地答应道。

“各位牌长,办法我给定下来了,能不能迅速办好,关键还要靠大家给我盯住了,如有人不顾大局,仍然肆意妄为,闯出祸来,必定军法处置!”贾延斩钉截铁地说道。

各位牌长纷纷应诺。

“顺利留下!其余人请回吧!”贾延叫住李顺利。孙晨和贾阳知道贾延有话找李顺利交待,而且多半是逸出捻匪的事情,心中幸灾乐祸,不好久留,出了门去。

“明白!”李顺利悻悻地答道。

此时的李顺利,既感到惭愧,又颇感担心!惭愧的,自己作为前锋,把守西门不严,让捻勇逃逸,闹出了笑话,担心的,不知道贾延将如何处置此事。

其实,李顺利心中对此早有预想,要是按照贾延一贯的做法,多数都是依照军法处置。此次逸出捻匪,将有关乡勇处以割耳的刑法都是轻的,自己负有领导之责,怕也难逃杖责的命运。

“这才第一天,自己这队就闹出这么低级的失误,不但有损牛家寨的威名,就是自己,以后怕都要成为牛家寨的笑话了!”李顺利心烦意乱,悔恨不矣,“当时自己怎么就没有亲自坐镇西门指挥呢!”

李顺利思前想后,“也怪这帮乡勇,财迷心窍,不守规矩,给自己挖了这么大一个坑!心中真是有苦难言!”

“顺利,打开天窗说亮话,西门由你把守,捻子窜出的事找你负责,你认不认?”贾延不急不缓地问道。

“认!”话说的这么白了,怎么可能不认!虽然这件事无可推脱,但李顺利内心还是非常忐忑不安,不知道贾延到底如何处置!

“我也不愿对你们太过苛责,但毕竟这件事不小,总不能避而不谈!我看,你回去找所部团勇,商量个处理意见,晚间报给我,也算给兄弟们一个交代!”贾延说道。

“这,”李顺利没想到贾延会让自己处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转念一想,不管怎样,最多也是割耳、杖责,既然贾延将事情交由自己拿意见,说明还有转圜的余地,回去之后,跟大家商量商量,说不定能有其他的办法。

“明白,一定处理好!”李顺利赶紧应承下来,“谢谢队长法外开恩!”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西门再出问题,我刚才已经说了,提头来见!”贾延声音变得严峻。

“一定不负所托!”李顺利对贾延的法外开恩感恩戴德,领了任务,赶紧回去布置。

整整一个下午,因为有了西门的事情,乡勇办事不敢再有疏忽。

乡勇们再去搜捕,不但多了几分小心,也多了几分怒气,虽然捻匪逃走和村民没有任何关系,但乡勇刚挨了骂,见了这帮怯生生的村民,先前的几分客气,现在全部没有,开始拳脚相加,甚至有人刀斧相像了!

郑元魁先前还认为村民无辜,可是想着这帮村民,“我们对你们手下留情,你们居然背地里窝藏捻匪,企图害我们,其心可诛!”心中有气,手上就没有轻重了,也不管年老年幼,是男是女,郑元魁一概拳打脚踢。郑元魁下手越来越狠了!郑元魁发现,上午客客气气,这帮村民还跟自己说三道四,求情乞饶,下午一旦凶神恶煞起来,这帮村民反倒乖乖地让干啥就干啥,“一帮猪狗不如的东西,果然只配当驴,不配我们把你们当人看!”

到了下午四点多,韩小庄被细细的搜查了一遍,虽然再没见捻匪,但有二十余名可疑青壮年,被各处送到张有财处,张有财不敢擅作主张,先将其全部收监,等待后面核查。

李顺利经过与另外九名团勇商量后,决定,此事由钱财引起,干脆就以钱财来终结,李顺利所属六队共60人,将全天所掠全部上交贾延,以示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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