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贾延的安排,贾天派出所部贾鸣皓一队,出西面大道侦察张大村方向。

贾鸣皓现年二十八岁,跟着贾天已经七年时间,是牛家寨最早的团勇之一,大小经历二十余战,经验丰富。

贾鸣皓率领本小队骑勇沿大路向西前行。骑勇成一路,每两骑组队,前后两组相隔约一百米,保证可以通视,十人的小队,前后拉了将近一里路。如此,方可确保前锋万一遭伏,后队能够有充分的时间逃跑。

不到半个小时,贾鸣皓就前行了十余里地。

“皓哥,咱们还往前走吗?”随同贾鸣皓走在最前的贾坤问道。

再往前走约十里,就到张大村。一路上,人烟全无,老树接天,虽然时间临近中午,但安静得出奇,越往前走,越可能遇见捻匪大队。按照侦察的一般情况,基本走到十里地左右,也就完成了侦察任务了。

“再往前走走!”贾鸣皓说道。

一行人又往前行,越走道路越宽,路边渐有房屋,贾鸣皓和贾坤都知道快抵近张大村了。大家都小心了许多,行进速度也慢了许多。

前面一处荒院,几处破屋,贾鸣皓带着贾坤上前探察,顺路走进破屋。后面的骑勇慢慢也赶上来了,大家将马栓在院前树旁,纷纷走进荒院。放眼望去,断壁残垣,蒿草疯长,屋内到处都是灰烬,明显被大火焚过,兵荒马乱的时节,在牛家寨外,这样的景象并不少见。

贾鸣皓等不敢在内长时间停留,正要出来,就听见外面有响动,贾鸣皓警惕性很高,一抬手,让所有人都不要动。所有人都见此发现异样,赶紧侧耳去听,外面传来沙沙脚步踩过蒿草的声音,听声音人数不少,贾鸣皓知道有人在包抄荒院。来不及多想,挥手示意大家赶紧上马,所有人明白过来,立刻冲向院前拴马的地方。

“呀…呀…呀…”,见贾鸣皓等要跑,马上就有三个人嘶喊着从草丛中冲出来,拿着长矛对站在最外侧的陈权一刺了过来。

“哎哟…”陈权一被刺中,应声倒下。

旁边的骑勇都慌了神。

蒋善进第一次出队,吓得腿都软了,上了几次都没有跳上马背,后面又冲来两人,大刀砍在蒋善进脖子上,鲜血直喷,蒋善进痛苦地从马背上滑下来。

贾坤和苗天朗动作最快,一跃上马,扯开缰绳,挥开鞭子,就往外冲。

包抄的人见被发现了,也都不再隐藏,朝着贾鸣皓等就围过来,贾鸣皓一见,足有四十多人,好在自己也上了马,胯下用力,赶紧往外冲,旁边有人拿着长矛刺来,被身旁的童万州和项前用刀格开。三人急急忙忙,终于冲了出去。后面有人也骑上马,追了过来,贾鸣皓不敢回头,只听见后面又传来有人被刺的声音,奔了好一会儿,终于摆脱追兵,再往前赶了赶,这才缓下来,等着后面逃回的人。

除陈权一、蒋善进被当场杀死外,一行十人中,此时才回来六人,等了半个多时辰,路口都没有一个身影。

“看来小天和蒋贵是不能生还了!”贾坤忧伤的说。

“走,咱们回!”贾鸣皓一勒缰绳,掉头返回韩小庄,贾坤、苗天朗、童万州、项前也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地跟在后面。太阳已经向西,照在六人的背上,路上显出六个长长的身影。

韩小庄,韩家祠堂大堂。

贾延面色阴沉,听着贾鸣皓、贾坤的报告。两人脸色惨白,惊慌未定。贾天陪在旁边,面色也不好看。

贾延是久经战阵的,以往作战,处处占先,但是这一次进剿,总是碰见这种偶然情况,内心既烦躁,又无奈。

今天的两起事情,如果不是事有凑巧,其实都可以避免。但凑巧归凑巧,归根结底,还是团勇实战经验欠缺导致的!

从今天团勇的战斗情况来看,因为长久没有作战,团勇对战场太生疏,战场意时、敌情观念都不行。这和长期在外打梢,靠劫掠为生的捻匪比起来,明显差了很多!

贾延没有想到,才三年时间没有大的战事,一支队伍居然能够荒废到现在这个地步。但自己干着急也没有用,团勇的战斗素质,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补齐的,只能经过大量的战斗来磨练!眼下,贾延最关心的,就是张大村捻匪的情况,以及如何应对。

“鸣皓,依你看来,张大村大概有多少捻匪?”贾延问道。

贾鸣皓在回程就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队长,我们被埋伏的时候,当时有捻匪至少四十多人,其中还有骑马捻匪五六人,张大村当时不可能不留捻匪,粗略算下来,张大村捻匪应该不下一百人!”贾鸣皓回答道。

其实贾延自己也有一个评估,按照捻匪的习惯,一次出动四十多人,肯定是贾鸣皓的行踪之前就被发现,然后专门派人前来围攻。这么说起来,捻匪只是有针对性地出动了必要的人,村内人数肯定还有富裕。不管村内总共有多少人,在张大村存在一支超过五十余人的力量,对韩小庄本身就是直接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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