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跟他脑回路相同的神经病。
分不清心疼和气愤究竟谁占上风,季柏岑手上用力,拦腰把江羡年打横抱起。
重心离地的一瞬,江羡年来不及反应,下意识抱住了季柏岑的脖子,片刻后又松开,手局促地举在半空,不知道该往哪放:“我可以自己走的。”
季柏岑声音冷冷的从耳边传来:“不想摔下去就抱紧。”
江羡年抿抿唇,又重新抱住季柏岑。
被抱着是暖和的,在季柏岑怀里,风好像都止住了喧嚣,只能听到踏在地上的脚步声和身边轻微的呼吸跟心跳。
额头贴着季柏岑的下巴,鼻息间是他身上好闻的味道。
搭在季柏岑肩上的手莫名蜷缩又展开,江羡年微微偏了偏脸。
车内提温需要时间,被放到车上后,江羡年坐直依旧有些僵的身子,搓了搓手,放到嘴边呼出口热气。
旁边一件大衣兜头罩过来,江羡年从外套后面露出脑袋,偏头看向一副“不想搭理你”的季柏岑,轻声说:“谢谢您。”
季柏岑默然不语,江羡年鼓鼓腮帮,也不再跟他搭话,安静地乖乖坐好。
车驶出一段距离,车内温度逐渐升高,整个人陷在季柏岑大衣中,不管是位置还是环境都很适合睡觉,江羡年眼皮越来越沉。
沉默了一路的季柏岑却忽然开口:
“我说让你在大街上等我?”
听出他语气里带着气,颇有些事后算账的意味,江羡年打起精神,勉力睁开眼:“出来修手机走得有点着急,忘记带身份证了。”
“酒店和网吧都进不去。”
季柏岑气笑了,猛地转头看着他,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问:“你是傻逼吗?”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江羡年舔舔发干的嘴唇:“可是,您挂了我的电话。”
他是很平静的陈述,但是看季柏岑的反应似乎以为自己在责怪他,江羡年不知道怎么解释。
尝试着组织了下措辞,江羡年嘴唇翕动:“我……”
季柏岑却先开口,声音低沉语速很快:“以后不会挂你电话。”
江羡年愣了一下。
从见到的第一面起,季柏岑就是矜贵的、张扬的、嚣张的。
说不出具体该怎么形容,只是不甚明亮的光线下,这样说话的季柏岑是他第一次见。
但也就是一瞬,季柏岑又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模样:
“一次打不通就打两次,两次打不通就打三次,直到我接了为止,懂吗?”
江羡年回神:“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他发现车已经开到了独栋别墅区。
季柏岑的车驶向一栋北欧滨海风格庭院的建筑,大门外的监测系统识别车牌号自动升起栏杆。
进入庭院后路过西南角的草坪,车开进了地下一层的停车场。
江羡年把身上的外套叠好归还给季柏岑。
季柏岑没接,把外套重新扔回他身上。
江羡年摸摸脖颈,披着外套跟在季柏岑身后。
往里走了一段距离,两人乘地下停车场的电梯到了室内连接庭院的走廊上,季柏岑撩起眼皮:“998877。”
江羡年眨巴下眼,反应过来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应该是指房间密码。
“记下了。”
季柏岑看了他一眼,在密码锁上把刚才说过的数字依次输入。
门应声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房间。
从玄关处的柜子里找出一双备用拖鞋扔给他,季柏岑解开衬衣扣子:“二楼左边第一间是画室,别乱进。”
“家政每天9点过来,一楼厨房可以做饭……”
江羡年一一应下,想蹲下去换鞋时动作顿了顿,他发现季柏岑原来是穿着居家拖鞋出门的。
不合时宜的咳嗽打断了他继续想下去的念头,也打断了季柏岑的话。
江羡年捂住嘴巴。
季柏岑皱眉,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浴室:“用热水冲半个小时,毛巾在柜子里。”
江羡年站在里面,用手扒住门:“我没带换洗衣服。”
他一开始真的只是出来修手机,什么也没有带。
虽然会显得很多事,但洗完澡如果不换干净的衣服会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季柏岑看起来没有不耐烦,闻言转身去了衣帽间。
等他再出来时,手上多了套家居服,江羡年伸手接过,再次跟季柏岑道谢:“谢谢您。”
莫名的,季柏岑耳尖微微发红。
江羡年没多想,抱着衣服去洗澡。
温热水流笼罩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大半个小时后,江羡年关上花洒,按照季柏岑说的,从柜子中取出一块毛巾。
擦干身上,江羡年拿过睡衣,正穿着,忽然意识到他也没有带内裤过来。
江羡年眉梢轻轻蹙起,就看到一条全新的、不属于他尺寸的内裤静静躺在睡裤上面。
有些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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