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年走上前,把季柏岑给的卡用两手拿着,递到他面前:“两百一十万就够了,这些还给您。”

季柏岑的意思应该是想他随叫随到,可能三年里,他都没办法再去兼职赚钱了。

两百万用来还债,剩下的十万用来交学费和生活费。

季柏岑有些惊讶,睨着他手上的卡,语气生硬:“要不要随你,我给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给的太多了。

江羡年怕季柏岑吃亏。

也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够相应佣金的劳务。

他低眉抿了下唇,抓着自己的衣角,又缓缓开口:“我们需不需要拟定一张协议?”

“明确我的义务,明确什么时候解除合约和违约的条件。”

季柏岑脸色“唰”地沉下去,攥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语气夹枪带棒:“你业务还真是熟练。”

江羡年低头看着自己脚尖,没说话。

北门本就人流量少,还是上课时间,几乎没有人经过,季柏岑和江羡年两人一个在车上,一个站在车窗前,谁都不说话,空气分子中漂浮着岑寂的静谧。

江羡年轻微的咳嗽打断了这场不知道会持续多久的寂静。

季柏岑下意识看过去。

细长白净的手捂在嘴上,因竭力控制咳嗽的声音,眼角憋得通红。

随着他的动作,宽大的卫衣袖子落下去,垂到手肘部位,露出白皙的小臂,以及小臂内侧被排球砸出来的大块痕迹。

别人被球砸到了,红肿过不了多久就会消,江羡年的不仅不消,反而变成了更刺眼的青紫色。

心里最软的那个部位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下。

季柏岑自嘲一笑。

半晌,指代不明道:“也好。”

江羡年还在想那句“也好”指的是什么,季柏岑已经把他塞进了车里。

两人隔得很近,季柏岑手搭在车顶上看他:“希望你认清,我们只是白纸黑字订下的契约关系。”

说这话时,季柏岑目光紧紧锁在他脸上,好看的眼睛像是覆了一层薄雾,让人难以看清其中情绪。

眼睫翕动,江羡年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季柏岑松开他,绕过去坐到了驾驶位。

路过商业街,车子在路边一家药店前停下。

季柏岑解开安全带:“下车。”

江羡年掩上车门,跟在他身后。

药店里的导购热情地迎上来,江羡年站在门边,见季柏岑去货架前拿了些活血化瘀的药,就冲自己走过来。

然后站在他面前用眼神示意旁边的体重秤。

江羡年茫然地站上去。

季柏岑眉梢微挑:“55.3kg。”

江羡年不明所以,不过也没那么强的好奇心,季柏岑不说,他便不问。

从药店离开,季柏岑带江羡年去了私厨餐厅吃午饭。

“一家”私厨饭馆,就在正位于市中心的繁华地段,明明身处车水马龙之间,却从装修风格到氛围,弥漫着一股子安静简朴的气息。

入门后是一座木质拱桥,桥下人造溪流水声淙淙,过了桥,包间用镂空木门隔开,既满足了隐蔽性又具观赏性。

江羡年和季柏岑在侍者的引路下,到了进门数第三个屋子。

把外套脱下来搭到门边的衣架上,季柏岑坐到桌前,点完菜后,单手支着下巴,懒洋洋的看向江羡年:“那么我们来明确具体条款。”

江羡年坐到他对面。

季柏岑:“合约为期三年,这三年里,我可以随时取消协议,也可以包养其他情人或者追求别人。”

“但你不能。”

“而且不能接受其他人的追求。”

“否则赔偿十倍违约金。”

江羡年没有异议。

看着他“金主说什么我都没意见”的表情,季柏岑气血翻涌,眼不见心不烦,索性移开眼:“除了基本的暖床事项外,我还有两条特殊要求。”

江羡年挺直身板对上他的视线:“嗯,您说。”

季柏岑给自己倒了杯鹿岛花茶:“江羡年,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才会任人欺负,也不想知道。”

“但今天是我把你带走的。很多人或许会对我们的关系产生误解。”

找江羡年当陪玩或者代练的老板,有时候会不喜欢让游戏里的好友知道他们找了陪玩。

江羡年以为季柏岑也是类似的想法,仰起脸安静等他说下文,就听季柏岑不疾不徐道:“所以以后在外面不要给我丢脸。”

“你解决不了的,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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