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羡年闻言下意识看过去,目光不经意落到季柏岑身上。
季柏岑今年19,身形处于青年向成年男人过渡的阶段,肩膀很宽,肌肉线条流畅,既显得有力量,又不会像健美先生一样太过夸张,脱了外套后,贴身纯黑色毛衣将这种恰到好处的身材更加完美得呈现。
说这话时语气和表情都过于理所当然,让江羡年险些产生某种错觉,仿佛季柏岑护着他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正微微愣怔,就听季柏岑继续道:
“但是像今天这种,乖乖站着被人欺负的事,如果再发生一次,赔偿给我一万;发生第二次,赔偿给我十万;依次累积。”
那点微不可查的错觉消散得无影无踪,江羡年抿了下唇。
见他表情终于有点波动,季柏岑语气幽微,视线在他身上略一打量:“另外,你有1.8m吧,才110斤?”
“太瘦了,做起来硌得慌。”
“就以今天为准,到120斤为止。每个月称一次体重,不增反降,罚十万。”
江羡年张了张唇,视线越过季柏岑的肩,看到了他背后墙壁上挂着的钟摆。
时针指向十二点的方向。
今天是周三,下午没课。
之前的每个周三,他都会在上完体育课后,坐上去兼职酒店的公车,从中午一直干到凌晨三点。
不足四小时的睡眠时间,还会因梦到叔父打来的电话呼吸急促着惊醒。
而因为季柏岑的出现,这个周三的中午,他可以坐在这里好好吃午饭。
以后也都可以。
江羡年冲季柏岑轻轻点了点头。
季柏岑对自己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本以为以江羡年的爱财程度,应该会跟他讨价还价,没想到他几乎是一口应下,季柏岑眉梢轻挑。
江羡年的眼睛很亮,尤其是当他专注的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清澈见底的眸子里便只映着那个人的身影。
对上他的视线,季柏岑不自在地喝了口水,把点餐用的平板放到江羡年面前:“点你想吃的。”
江羡年在上面随便选了一个香菇滑鸡炒饭。
季柏岑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
莫名读懂了他的意思,江羡年又选了一盅莲藕竹笙虾丸汤。
季柏岑还不满意。
江羡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仰起脸看他:“再多就吃不下了。”
“浪费,不好。”
江羡年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容平和带着直击人心的乖巧。
季柏岑目光微动。
平时用餐总要七八道菜挑着吃几口的人,点餐的时候,指节分明的手指在选好的餐品栏停顿住,最后还是点了七八道。
又在“提交订单”界面,加了条备注:“全部做成最小份。”
江羡年点的菜品太单一。
想到自己就是被这么一张脸迷惑,季柏岑咬了咬后槽牙,又冷起表情,顾自摆弄起手机。
江羡年见状竭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安安静静坐在木几的另一端,等待上餐。
其实,一饭一汤,也已经远超他的饭量。
他在考虑是忍着吃完还是打包一半带回去。
等侍者端着饭盒来布菜,江羡年发现他的纠结是多余的。
菜品很多,从青菜到鱼虾和牛应有尽有,也很精致,但每份的分量都很少,用小小的白瓷碟装好,十几个小圆盘摆满了整张桌子,就连他点的莲藕竹笙虾丸汤也只是盛在巴掌大的汤盅里。
份量对江羡年来说刚刚好,面前的菜每样菜夹三筷子,就差不多吃完了,既不会感到撑,也不会浪费。
就是他留意到季柏岑不够吃,在他吃饭的时间里,季柏岑又单独给自己点了一份。
看起来比先前的份量多很多。
吃完饭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走出包间前,季柏岑拿出大衣里的药膏扔给江羡年,努努下巴,示意他的手腕:“一天两次。”
江羡年伸手接住药膏,不解地看着季柏岑。
季柏岑把脸往旁边一偏,声调提高了几分:
“看什么看?”
“以后你身上只有我能留下痕迹。”
虽然已经做好了跟季柏岑上床的心理准备,但可能资历不到位,也可能半遮半露的语言才更让人没法防备,只是听他说了这么一句,江羡年脸就不可控制地烧了起来。
好在季柏岑大概只是无心之言,说完之后长腿一迈,先一步走了出去。
江羡年低头应下,几步跟上季柏岑,手里攥着药膏,无声平复呼吸。
因为匆匆走路,错过了季柏岑后知后觉发红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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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24小时开机。”
“课表发我,除上课时间,回复我的消息不能超过2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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