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舍得他大师兄深陷情网?他也敲打过盛渊,如果他是实在没那个意思,便别再吊着谢挽春,希望能从后者下手彻底断了谢挽春的念想,不过没用,他大师兄像是认定了非盛渊不可,剃头挑子一头热到现在。

如今看到盛渊明知谢挽春有难,却无关紧要的模样,难免为他师兄意难平。

追了这么久,真就一点成效都无。

李夙问道:“我只知道师兄去了山下,却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他在你面前说过么?”

盛渊的眼神依旧没离开眼前的经书,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道:“师兄说过的话极多,我怎么知道哪句是线索?况且大师兄这人,也不是个能和别人袒露心迹的人。”

李夙无语凝噎,深觉自己有必要尽早把谢挽春从深渊里拉出来,否则和小师弟这种一看就寡亲缘、情缘的人纠缠不清,迟早得吃亏。李夙回头收拾了自己的一干东西,便准备下山去寻他大师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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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挽春趁着天色未明,悄悄地打开了山门的道术禁制,从界碑往山下一看,便能瞧见山脚下灯火阑珊的一片,这几日恰逢凡间的上元节,夜里热闹的很,新鲜东西也多,前几天盛渊修成了南冥剑术的第五式,谢挽春为此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能送些什么,便下山来寻了。

他也不知道盛渊喜欢什么东西,总之由他手里送出的东西,就没见盛渊有多喜欢,通常是自己把东西捧到盛渊跟前,后者在疏离地说声谢谢师兄,几乎就没有别的交流了。

简直是再泾渭分明也没有了。

谢挽春手里摇着袖带,一边往山下走,天光跃出,照的他一身更加风清月朗。

人间的集市刚刚开始,这座穷乡僻壤里的小镇像是沙漠里唯一的绿洲一样滋润着周边的村落,街道上行人来往匆匆,个个风尘仆仆,面有菜色,一看见有谢挽春这种一看就是蜜罐里长大,一身潇洒的人,便忍不住多看几眼。

再穷山恶水也养出了这种仙资玉质的人,且谢挽春无意扮演生疏面冷的公子,于是一路上笑意浅浅,挑着街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便尽数收入囊中,谢挽春不差钱,于是一来二去,他便真成了有钱又有颜的主儿。

他原想给盛渊送块白玉,他师弟在山上的这几年张开了不少,抽条成了一个芝兰玉树的郎君,且为人也好,哪里都好,若是能有些饰品吊坠就更好了。可翻遍了山头也没找到品质上佳的玉,又不能把自己手腕上垂的白玉送人,只好来人间寻觅。

左逛一家铺子,右逛一家小店,没一件能入眼的东西,他出身皇家,见过的好东西不少,加之他自己饰品就多,更看不上穷乡僻壤里的通货。

谢挽春走在街上百无聊赖地捶着脖颈,正走着,一朵娇艳的花便劈头盖脸向他袭来。

紧接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层出不穷,香包、绣帕、花钿、珠钗……一大波女孩子的东西从天而降,他身形一动接住了这些不方便弄脏的东西,抬眼一看,面前小楼上的姑娘们便羞涩地笑了出来。

谢挽春抱着一怀东西,只得落荒而逃,姑娘们性格直爽,可他却无意,若是把东西一样一样还回去,指不定就回不来了。

谢挽春用乾坤袋装好,正准备往别的地方转转,偶然停步,便听到小店里急急忙忙的呼叫声。

“不好了!镇子西面的池塘里今天早上又有人淹死了!货船上的人掉下去还活蹦乱跳的,等再浮上来,居然沉了一具骨头!”

“怎么又出事了?!前两天刚刚死了人,也太不吉利了!各位听我一句劝,可别没事去凑热闹,估计是河神发威!”

“这小湖前些年风平浪静的,就这一两年鬼气森森的,让人都不敢往河边走。”

……

出妖邪之处必有至宝,哪怕没有,这种事情让他碰到了,也不能袖手旁观,于是当即便做了决定要去一探究竟。

镇子西面的小湖平常都有很多泛舟的店户,如今却空荡荡一片,只有岸上聚集起的一小堆人,谢挽春上前打听,便明白了原委。

原来死去的人是镇上首富白家的家丁,前几天死去的人也是,白家家主请人看了,没想到那江湖术士却说,是湖中居住的河伯大人醒了,看中了白家的女儿,要他把女儿送进去。

谢挽春笑出了声,没拆穿这江湖骗子的计谋,他摸了摸乾坤袋里的珠钗,心头有了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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