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冥山脚下的这个不甚繁华的小镇子名叫遇龙镇,来往接济着十里八乡的穷乡僻壤,此地虽然没有人间江南的繁华,但也喧嚣热闹,尤其是镇子西面的红镜湖,是来往行商的必经之地,如今出了人命,红镜湖方圆几里再也没人敢踏足,再加上连绵好几天的阴雨,把小镇蛊惑的人心惶惶。
谢挽春收敛了招摇过市的心思,站定了一会,远远看到了一家做衣裳的铺子,复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店主人是个妙龄女子,看见谢挽春一身清贵的模样,便笑意盈盈地上前招呼道:“贵公子光临小店,可是相中了小店的东西?”
谢挽春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店内的布匹衣裳,桃花眼微眯,笑道:“把店里所有新娘子的嫁衣都拿出来看看,做工和价格要最好的,再……再叫一个裁缝过来,谢谢姐姐。”
少女丹唇上调,调笑道:“这就照您的吩咐去办。公子要的这样急,是要给心上人准备?看着公子不像是本地人啊?怎么会想到到这穷乡僻壤来成亲?”
“哈哈哈……姑娘误会了,我这套衣服是给亲人准备的,家中有个妹妹正待字闺中,人调皮捣蛋,还特爱臭美,非要我给她搜罗几套漂亮衣服才肯让我回家,我这不也是身兼重任,哪里还敢自己偷闲成亲?”
纤长有力的手掌微微收拢搭在长栏,谢挽春的指尖轻轻敲出一点节奏,潇洒又闲适。
店主看着他那一张细梁薄唇的脸,道:“公子长得这样好看,家中的妹妹怕是更甚吧?怎么老天爷都看人下菜?银子修养相貌偏被你们兄妹夺走了,害得我们这些个个都面有菜色的。”
谢挽春莞尔:“这小镇虽然不富裕,但好在钟灵毓秀,可是我看这街上的行人神色匆匆,也不像是为了生计发愁,倒像是……像是隐隐怕着什么。”联想起红镜湖死了人,谢挽春便愈发觉得这事蹊跷。
店主讳莫如深:“公子料事如神,是否知道这‘遇龙镇’的来头?”
谢挽春正了正歪斜的身子,道:“遇龙镇?嗯……难不成是有条龙来过这里?”
“没错,听老人说过这里几百年前曾经飞来了一条恶龙,恶龙仗着有神力,日日欺压百姓,不料没几年和镇子上的一女子相恋,据传当时还生下来了一个孩子,不过没等孩子出世,那条恶龙就死了,村民们看那个弱女子没了倚仗,便打算下手了解她们母子,也许是走露了风声,没多久,女子便跳进那个死人的湖里去了……殉情。”
店主叹服一声:“也许我不是那故事中的人,听着这故事总觉得怪可怜的。”
谢挽春更不解的是为什么这么一个故事没传到山上去呢?他压根没听过,一般来讲,临近凡人的门派多多少少会庇佑一下凡人,像自己这种自扫门前雪、有事第一个撂挑子的门派真是举世罕见。
谢挽春试探地问了一下:“老板娘……你知不知道山上有个修仙的门派啊?红镜湖死了人的事情怎么没人去报一声呢?”
老板娘眉头一皱,脸上多了嫌弃的神色:“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山上是有个门派,不过一点也不顶用,那山上的人还没我店里的棒槌多呢!有次啊,我店中有个伙计上山,恰好碰到了那传说中的开山大弟子!”
如此惊异,看来南冥山派除了不管杀不管埋爱谁谁的恶名,还有他这只出水芙蓉来维持门派浆糊似得面子。
谢挽春来了兴致,莞尔问道:“哦?既然是修仙道的,必然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吧,有机会一定让他……”
老板娘面上嫌恶不减:“那是在说谁?我听伙计说那大弟子分明是个养败了的纨绔!成天上山打鸟下河摸鱼,过的确实是个神仙日子,就一点好,听说比倌里的清倌长得还俊,估摸着就是个绣花枕头的少爷,没比泥腿子强多少。”
谢挽春笑容凝滞:“说到底也是个修仙道的,外界名声怎么会如此……”如此不堪?!
他自认除了对自己师弟有不能被世人所知的旖旎心思外,其他也算光风霁月吧!
……看来他师父想要徒儿以腾天潜渊的天资惊艳世人的算盘砸了。
二人谈话之间,伙计便送来了现成的嫁衣,一共十多套,谢挽春挨个抖搂开看了一眼,最终拿了一套规整大方的婚服。
话别老板娘,谢挽春抱着婚服在遇龙镇走了一圈,在热闹的巷子深处找到了死气沉沉的白府。
白府坐拥一镇财力,府上打造的确实有模有样,不过如今死气沉沉,只门匾上欲盖弥彰地挂了一个艳俗的大红花,谢挽春往府中看了一眼,零星的下人们也都是挂着一张丧气脸。
喜事丧办,嫁女苟命,这家人也着实是一朵奇葩。
谢挽春不再停留,绕过白府四进的院子,来到了待嫁女的房墙上。
闺房外面有几个不见喜色的老婆子忙活,谢挽春捏了个符咒将几人神智暂时封闭,婆子们神情呆滞,谢挽春如入无人之境,一把推开新娘的房门。
房中应声出现了新娘子的惊呼,谢挽春眼疾手快将房门关上。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