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抬眉,“你说啥?”
沈水生朝珍珠一努嘴,“褚寡妇肯定是看上我大哥了,娘不信你问珍珠。”
珍珠:??
珍珠可没想到她三叔嘴这么快,但话已经说出来了,只好配合着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王氏倒笑了,“俺看这事儿行,她可比你大嫂长得好看,还会说话,要不跟你大哥说说,把你大嫂休了娶她得了。”
当年王氏给大儿子相看媳妇,毕竟是第一次往家里娶亲,王氏看得极重。原本呢她是属意白胖又低眉顺眼些的,可张凤香长得身高马大,面孔黑声音还粗,才看一眼就让王氏直倒胃口。
然而沈家太穷,也实在是没得挑,沈金生又不嫌弃,这门亲也就踉踉跄跄的成了。
可等交换庚贴时王氏又才得知,算起来张氏比沈金生还大上多半年,气得王氏嘴里鼓起来好几个大燎泡,疼了半拉多月才好。
再加上张氏生过俩儿子后把以前那能干活的好习性给丢了,王氏这心里就没怎么舒坦过。
沈水生听王氏说这话,喝光最后一口粥,嘁了一声。
“娘你也就是说说,我还不知道你,你再咋嫌弃自己的儿媳妇那也是在家里,一到了外头,你是个最护犊子的。”
沈水生说得没错,别看王氏在家里头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儿的提溜起来就骂,可到了外头,谁要是敢说自家人一个不字,王氏能把人祖坟给骂开花了。
王氏心想这小儿子虽说不着调,但还是最贴心的,就把眼一眯,又把水生上下打量了一番,问,“娘还没问你,你这又出去野了大半个月,挣着啥钱回来没啊。”
“挣着了挣着了。”沈水生砸巴着嘴回味红烧肉的香味。
“挣着了?拿出来给娘看看。”
沈水生把手一抬,“不是给娘看过了么,全在那儿呢。”
王氏和珍珠顺着沈水生的手一看,好么,就是那盘猪头肉?
沈水生一看王氏那脸色大约就是要开骂,赶紧脚底抹油想溜,跟珍珠说,“你那萝卜咸菜还有没有了,给叔装一包,叔拿出去转转,看能不能卖出去。”
沈珍珠小心地把剩下的猪头肉收好,心想着这是三叔全部的收成,过会儿得给三婶送去,可不能拿出来让大家伙儿都给吃了。
“叔,东西是多着呢,叔想上哪儿卖?不是刚回来又要走吧?”
珍珠心里是赞成他叔这想法的,农家人习惯了土里刨食,她叔能有这觉悟,跟这些年时常出去闯荡“见世面”不无关系,就是不知道她叔是不是屁股没坐热乎又想跑。
王氏听了也拦着:“就是啊,你回来一趟也没看看你俩闺女,就拎俩骚腿还想走啊?”
沈水生翻了个白眼,因为人长得俊,白眼翻得也漂亮,“我就在村里转转,谁说又要走了?”
“那你瞅你那话说得,真是夸下了海口,你在村里转就想把萝卜卖出去?”
“试试呗。反正我是觉着好吃,旁人也能觉着好吃。”
王氏盘算着左右也没几个钱的玩意,就让珍珠给装了几大碗出来,自己也捏了两条放嘴里,品了一会儿说,“好吃是好吃,不过再好吃也就是个萝卜,要有心思细腻些的琢磨一下,也不是做不出来,谁会花钱买你的。”
珍珠收拾完了就帮着徐氏往布料上铺棉花,听了这话就跟王氏说,“奶,一样的材料一百个人做出来就是一百个味儿,再说了咱家这萝卜的拌料是我自己配的,谁也不知道,就算有人想学着做,也做不出一样的味儿来。”
“那也不担保就没人能做出更好吃的来。”
“那倒是。”珍珠想了想,“奶知道啥叫先入为主不?咱村的人先吃的是咱家的,就会觉得萝卜咸菜就该是这个味儿,往后有人做得比我好吃但不是这个味,人家也不能爱吃。”
她奶听了这话反倒是愁眉不展了,“珍珠,你这意思不还是说肯定有人做得比你好吃?”
珍珠:“……奶,这嗑都让你唠散了。”
……
张氏躺在炕上,那两颗火牙还疼,可因为拉稀,婆婆丁水也不敢喝了。
这功夫,沈桃先是看到珍珠跟她三叔一起回来进了王氏的屋,没太久又看到她三叔一溜烟地出去了,就跟张氏说,“娘,我三叔咋回来就走了,也没回我三婶那屋看看?”
张氏一听,来了精神,“不行,我得找你三婶去。”
何氏吃过饭后给沈蝶缝裤子,因为昨晚哭得眼睛疼,缝了两下就扔一边了,眯着眼在炕在躺着。
张氏一进屋就单刀直入,“巧女你还躺着呢,你男人回来去咱娘那屋了,呆了一会儿就走了,究竟咋回事?”
何巧女傻了,脸色煞白,又哭唧开了,“还能因为啥,一定是咱娘说了我娘的事呗……大嫂你说我咋整啊。”
“咋整,追啊!”
何巧女听了这话想起身,又叹了一口气坐下了,一狠心一咬牙,“算了,不追了,我就当没这个男人,带着俩闺女过吧。”
张氏一听,气得嗓子都直冒烟。
她何巧女倒是想这样过,可凭啥啊。何巧女身子弱,地里的活抓不了两下就直喘,她男人水生更是不着家,啥活都懒得伸手。这没分家都在一口锅里吃,算来算去他们老三一家不就是白吃白喝吗!
张氏急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傻,连个男人都留不住这家里还要你干啥,你又没生个儿子出来,就你这样的,咱娘说休就休了你!”
何氏一下子瘫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
张氏一把给何氏拎起来,“别愣着了,快追吧,原来他在村里最爱往哪儿钻,你就去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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