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火憋得更旺了,“回来一趟车钱刚一文,你不也帮他搬东西了,咋的你的个大劳力还不值一文钱?还有你也是,就不能学学兴儿他二叔,也给家买点东西回来?”
自己屋里啥都没有,二房的那些东西在眼里就被无限放大,想着想着,恨不得一口把徐氏和珍珠给吞了。
沈金生心想我倒是想买东西,可买回来不又得听你数落我败家?
这婆娘是钻牛角尖里了,再咋劝也没用,他索性不理了,端起盆子自己去倒洗脚水。
开门时见到珍珠带着宝珠从何氏房里出来,俩孩子还问了声好。
张氏在屋里头听到动静,顺着门缝一看,蹭地站了起来。
珍珠那姐俩上三房屋里玩去了?三房这咋跟二房越走越近,照这么下去,自己不就耍单儿了?
何氏那小蹄子,看着蔫不登的,原来也知道讨好有钱的主,这一看二房手里有银子了,头晌还因为二房轻视她哭天抹泪的,现在就巴巴地贴上去了!
张氏这一上火,就鼓到了牙上,等到第二天起早扒开眼睛,就觉得两边腮帮子都胀乎乎的,连嘴都张不开了。
昨天听徐氏叨咕过一嘴,说今天还得吃红烧肉呢,这张不开嘴可咋吃!
张氏急啊,吃早饭喝粥时就跟王氏说想去郝郎中那里拿点药,王氏把碗一顿,:“看把你得瑟的,谁家鼓个火牙还去拿药?我就能给你诊了,鱼生火肉生痰,你这就是昨晚肉吃多了,这两天别吃肉了,吃完饭自己弄点婆婆丁根泡水喝,不出三天就好。”
张氏就跟被雷劈了似的。
等三天!肉渣子都没剩一粒了吧!
早饭吃得简单,吃完后珍珠就开始忙活。沈桃拿不准这辈子跟上辈子究竟有多少出入,也跟过来要帮忙。
她眼看着珍珠从灶膛里把炉灰掏出来,放到外头晾着,也不知道是想干啥。
后来见何氏端了一盆泡好的糯米出来,知道这要做的东西肯定不能太差。那可是白生生的糯米啊,啥都不放做熟了都好吃。
“珍珠,二婶三婶,你们看我能帮着干点啥?”天太冷了,沈桃冻得伸不出手去,要不是想监视珍珠的一举一动,她才懒得出来遭这份罪。
沈珍珠寻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是,就跟沈桃说,“大姐要帮忙的话,就让我娘回屋去做棉衣,你和三婶把猪大肠洗了吧。”
珍珠努努嘴,沈桃顺着往盆里一瞅,只见盆子里放着白花花透着粉色的猪肠子,一股臭味直冲着她就扑过来。
她差点给熏吐了,“这啥啊,咋用这做吃的?”说完转身就跑。
珍珠冲她背影翻了个白眼。
这时候的人不大会处理内脏,做出来总是一股子臭味,难怪这么好的一副猪肠加猪血,才卖十文钱。
徐氏见沈桃跑了,问珍珠,“这东西味儿是不咋地,你想咋做?”
珍珠拿起火钩子捅捅,看炉灰已经冷下来了,便把猪大肠倒到灰里。
何氏奔过来,“这咋就不要了?”
虽说东西臭点,就这么扔了也太糟践东西了。
“哪儿能不要,这猪大肠就得用炉灰才能收拾干净,三婶不信你看看?”
沈珍珠搓了两下,只见猪肠上那些脏东西马上跟炉灰抱成一坨,全都掉下来了。何氏稀奇得不行,连忙跑回自己屋里去要多掏些灶灰,徐氏趁机问珍珠,“这也是梦到的?”
珍珠点头,压低声音,“娘,你说是不是姥爷看咱过得苦,趁我昏睡那两天来给我教本事了?”
这朝代的人都迷信鬼神之说,珍珠往这方面引导,徐氏也开始深信不疑了。
徐氏的爹死得早,徐氏只听说她爹会做吃的,手艺能好到啥样她是不知道。她娘改嫁后又生了几个,后爹一家一直不待见她。所以有人给她说亲时候,即便知道沈家穷,她还是点头同意了。
嫁到沈家后徐氏跟娘家就不怎么来往,婆婆王氏也因此觉得她对婆家没二心,便更满意了几分。
一定,一定是她爹见她一直亏嘴饿肚子,才让她生了珍珠这么个福星!往后她们老沈家的日子可能真就因为珍珠过起来了!
何氏也是个干活洒脱的,带着珍珠一起,没多久就把猪肠洗干净了。
珍珠昨天买猪血时就让卖肉的撒了两把盐进去,这样血就不凝。她把血里面放了些酱油,昨天买的各式调料磨成粉扬进去一些,又舀了一大勺雪白的猪油,之后把泡好沥过水的糯米,一股脑倒进木盆里。
王氏听见她们娘几个在外头折腾半天,也不知在做什么,这时候忍不住出来了,正巧看见珍珠把米扔进猪血里。
心疼得哎呦一声,“这是干啥,好端端的把恁贵的东西往腥壕壕臭烘烘的猪血里扔,你们几个这是找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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