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都这大岁数了，也不像是坏人呀！”
一个老太太等不及了，上前就解老人手上围巾，恰这时婉秋赶到，急忙冲进人群中央：“你们这是干嘛呀？”
老太太回过头来，生气地冲她说：“你说我干嘛？你是干嘛呀——这是你拴的吗？”
婉秋看了看满脸泪痕的公爹，再看看周围愤怒的人群，一下子语塞了：是啊，她纵有千般辛苦万般作难，可是眼下，她怎么开口对这些人说呢？又怎么能一句两句话就说得清啊！
老太太追问说：“这你的什么人啊？”
婉秋说了：“是我公爹……孩子的爷爷。”
“我说的！要是你亲爹你或许就不会这么对他！”
“问问她，一个儿媳妇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公爹？”
“这位女士，做人要厚道！这么对待老人，你也不怕坏了良心！”
“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哈！”
眼见得人越围越多，人们越来越愤慨，婉秋本来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一时之间又不知该怎么说，想想自己一肚子的委屈，一路的辛苦，正是说也说不清，讲也讲不明，心里一酸，一边解着公爹手上的结，一边也跟公爹一起哭了起来。
她这里一哭，倒弄得那些围在周围的人有一些不明就里的尴尬了，就有人低声说：“什么事儿？这被绑的跟绑人的都哭上了！”
还是有人拿手指着她：“那谁？什么玩艺儿，好像一哭就有理了似的！”
“一看就是装的！”
“装得倒还挺像哈！”
一个脸上皱纹细网一样的老太太说：“叫我说吧，你这个女的也不像个坏人，我看你也别哭了，知错就改还是好的！谁都有老的时候，你怎么对你的公爹，赶明儿你老了，你媳妇也会怎么对你的。”
婉秋说：“我不是……”
她那里还没说完，周围就有人接碴了：“瞧瞧，咱都亲眼看着呢，她还不承认呢！现在的年轻啊！真是说不得！”
婉秋不想解释了，又担心呆得久了，没准哪位好事的，一个报警电话，或者当做一条新闻线索通知新闻媒体……想到这儿，婉秋不敢再多做停留，也放弃了为自己辩解的机会，于是抹了一把脸上泪，拉上老人冲出人群的重重包围，往那车站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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