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和她的立场从来不同,若说太后是一棵已经到暮年,颓朽的大树,那她则是依附而生的藤蔓。

她心神飞掠:这位正值壮年的帝王,则是那树旁窥伺已久的猎人,猎人的猎物,从来都不仅仅只是那些飞禽走兽。

猎人随时都在找机会将这颗树连根拔起,附带在身上的藤蔓,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是啊,孤还就是喜欢你这般恃宠而骄的小女子。”

“我”她想反驳,说自己不是那般祸国妖妃,祖父是前太傅,丁家怎能担得起恃宠而骄四字,这岂不是在说家教不严,长辈没有教导好嘛。

含璋的心中一怔,仿佛意识到自己僭越了,怎么冒出来一个我字!

于是匆忙认错道:“臣妾失言。”

她想要翻身坐起来,想靳瑢光请罪,可靳瑢光一双铁臂却紧紧的搂住了她,直勾勾的看着她。

含璋不卑不亢的侧卧着,她垂下眼眸,不挣扎也不吭声,两人就维持着这种无声沉默。

他凛凛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过,极力想要在她白皙的脸上看出什么来,可最后终究是没有找到。

久到她以为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靳瑢光才慢慢松开她腰间的手,仿佛是错觉,她好像听见那人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低沉喑哑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仿佛情人的呢喃着:“孤的小女子,孤恕你无罪。”

酥麻麻的嗓音在她耳边回荡,诉说的情话,熏红了情人的耳垂。

她的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可是红的几欲滴血耳垂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的羞怯。

她抑制不住心中的遐思:丁含璋啊。丁含璋,你就这么点出息,他随便一撩拨,你便丢盔弃甲了!

呸,丢人。

手指颤了颤,忍不住握成拳,她给自己打气:没事,别紧张,不过是一两句话,不要想得太深。

可是心中又有另一种声音似乎在说:你分明就是心动了,难以自拔的对一个帝王心动了!

她咬咬牙,迎头对上他那灼人的目光,喊道:“陛下,快些安寝吧,好困呐!”

然后就像老鼠见了猫一般,生怕他抓住似乎,刺溜一下便钻进被子里,还顺带将被子拉过头顶盖住了。

靳瑢光有些错愕,似乎被她这样的行为弄懵了。

他哭笑不得,抚了抚额:大家闺秀,名门之后,也会如此这样,如小孩子一样,欲盖弥彰的掩饰内心的心虚和胆怯。

含璋想不到靳瑢光的反应,也来不及去想,她能感受到内心抑制不住的激动。

仰躺在床榻上,脸上是一片黑暗,只有余光可以看见外面微微的额光亮,这样的黑暗似乎给了她暂时的喘息,

她越是想要平静,越是不如人愿,胸腔还是扑通扑通的跳起来,越演越烈,那颗心几乎要蹦出去一般。

“睡吧,”

他也躺下了,没有过分纠缠,语气平淡。

含璋听见身边窸窣的声音响起,随后就是身边床榻微微陷下的声音,他听见身边的人缓缓的吐了一口气,似乎是将心稳稳的放回了肚子里。

一月有余,她突然收到家里的母亲来信,信中说母亲即将分娩,她惊喜交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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