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顶上的电视中播放着我妻子坐的那架飞机发生空难的时候,我正在会议室里翻看着文件,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直到电视下方缓缓的播出机上遇难人员的名单,而我妻子的名字赫然在列的时候,我整个人脑子已经放空了,一切空白。
我无法接受这个消息,踉跄着后退了一大步,险些没站稳,还好韩朗及时的扶住了我。
等我缓过来的时候,我已经颤抖到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倒在了椅子上。
此时胸口就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侵蚀着,又像是被压上了重重的石头,遏制的我根本无法呼吸,脸上大概早已经泛了白。
严泽寒大概也看到了这个消息,他愤怒不已的冲进了会议室,随即气恼的走到我面前,什么也没说,抡起拳头就打向了我。
“严慕然,你满意了?若不是你,她也不会选择离开,就不会坐这趟飞机了!!!”
面对着严泽寒的问责,我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他说的对,的确是我造成的局面。
在后来的三年里我没有一天,不是想她的,有时想到快要窒息。
我经常会在一个人的夜里,思念到心痛。
我会看着她的相片发呆上很久,也会在街角的咖啡馆外愣上一阵,我不敢去那些我和她曾经去过的地方,甚至聆风湖我不敢踏入一步,因为那里还停留在我们结婚那天的样子,到处都是回忆,这种记忆让我根本逃不开,也忘不掉。
飞机刚出事那段时间,常常是躺下来,却不敢闭眼。
因为一闭眼,就好像能看到我妻子在我面前撒娇的样子,无数次浮现她的影子,所以一时间我有些焦虑、失眠,导致了在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精神衰弱,不敢入睡。
就算是睡了,也只是很浅睡,一有动静就会惊醒。
韩朗总会劝说我,叫我出去散散心,我总会跟他摆摆手、摇摇头。
没这个必要,无论去到哪里,那个人深扎在我的心里,她是永远存在的刺,无法剔除,而且我也不想剔除。
自从飞机失事之后,我就在ngel的墓旁给她也立了一块墓,我选了她最喜欢的一张照片,放在了那里。
只要我想她的时候,我就会过来坐上一天,陪上她们一天,我知道她们在这里其实很孤单。
第三年她生日那天,我让韩朗帮我搜集了世界各地的各种各样的棉花糖,买了整整一大纸箱,坐在那里,我拿出了几颗剥开了放在她面前。
可是我越剥着心越难受,眼眶不自觉的泛起了红,鼻子也酸的不行。
心想着你这女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说走就走,一点预兆都没有,我伸手摸了摸那被我擦得一尘不染的照片,就像以前一样揉了揉照片中她的头发,忍不住心中的痛,眼泪悄然流了下来。
我拿出先前让韩朗准备好的红酒,自己轻声说道:“你应该不介意吧,我以前很少在你面前喝醉过,今天你生日,我很想放纵一下自己,我保证,就这一次,让我醉一回吧。”
说着我便仰头而进,红酒哪能这样喝?
可是我就是想一饮而尽,这个样子,我哪里有心情细细品尝呢?
当韩朗来接我的时候,我已经喝空了一瓶红酒,十几罐啤酒,可我竟然还是很清醒。
我以为喝醉了,我便什么都可以不想,我发现我错了。
越是喝的多,我越清醒,她在我脑子里的样子就越发的清晰。
我靠在她的照片旁,轻声对她说道:“顾暖时,我想你了,想的心发慌,你有没有想我?”
我已经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即使韩朗站在我面前,我也一点都不想掩饰我自己的情绪,杵在墓碑前大哭了一场。
那时候我多么希望她能站在我面前,冲我喊着“慕哥。”
我多么希望她当时没有上那趟飞机。
我总觉得她没死,因为我没看到她的人,救援队没有在海上打捞到那些失事的人,可是那时候这终究只是我想她时候安慰自己的借口罢了。
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我原本以为摆脱黎文洛兄妹用不了太长的时间,可是我却高估了我自己的能力,我和他们之间这一纠缠便是三年。
我在她墓前醉酒后的第二天便飞去了英国,因为我接到了电话,我母亲走了。
因为黎雯曼拔掉了我母亲的呼吸机,所以她走的时候很平静,也没有多大的痛苦。
我当时没在英国,也只是后来听护工告诉我。
黎雯曼当时已经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经常自己和自己说话,她那天晚上被黎文洛接回家待了两天,趁家人不注意的时候,蓬头垢面的跑到了我母亲的病房,就那么站在窗前。
黎雯曼跑进房间的时候,恰巧护工去了厕所,所以这一切真的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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