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镇府司。
言若白一早便亲自手写了一份公文,交给秋风,道:“将这份公文送去给应天府,告知府尹袁府两案和工部案,三案合并。你亲自去将陈石提来,送进昭狱。”
秋风顿了顿,低声道:“大人,这样不妥吧,陈石是以偷换物料,以次充好被抓的,这两桩事不是我们锦衣卫的职责范围。”
言若白道:“陈石一案与袁立夫妇脱不了关系,已经卷入到了工部失银案中,此事应天府无权过问。”
秋风又问道:“大人,葛家村的尸体都收进义庄了,可要请陈仵作去验尸?”
言若白右手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敲了敲,眸子一冷,说道:“去请袁立死那天,坠马没来的那个仵作。”
秋风拱手道:“是”,带了公文去了。
言如白因昨日蹲守葛家村外一夜未眠,此刻觉得微微有些疲倦,便将就着在房内闭目眼神歇息了会儿。
约莫一个多时辰后,秋风回来了。
秋风上前回禀道:“大人,那个坠马的仵作查到了,叫赵长义,住在西城一个老旧小院里,是陈清欢的仵作师傅。赵长义的邻居们都不知他们是如何相识的,只知从几月前开始,陈清欢便几乎日日上门和赵长义学习,偶尔和赵长义一起去给人验尸伸冤。袁立死的那天,赵长义骑马摔断了腿,此后便不怎么出门了。刚刚我赶去时,赵长义家已经没人了,看样子是刚跑。”
言若白眉头一紧:“坠马… 他住在西城狭小的院子里,他家有马?”
秋风摇头:“回大人,卑职不曾看到有马,他院子里也没有马厩。听他邻居讲,平日也从没见他骑过马。”
言若白眸间的寒意越来越浓,他早该想到此人有问题的。
如今袁夫人被抓,如若那人真是涉案之人,那多半会跑,虽然让秋风尽速去抓人了,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秋风挠挠头,憨憨的问道:“大人,那葛家村的那些村民,现下如何是好?”
言若白轻轻叹气,“罢了,都是些可怜人,由府里出钱,请个人来给他们装殓一下,再去买些好棺木,好生将他们安葬罢。”
秋风得令,刚要出去,又被言若白叫住:
“秋风,让人去和昭狱里打个招呼,不要对陈石用刑,好生对待。另外,去陈府通知陈清欢,陈石允许取保候审,三日后去昭狱接人。”
秋风回身问道:“大人这是为何?大人特地写了公文将陈石提到昭狱,不就是因为他与工部案息息相关吗?大人怎能让他取保候审呢?”
言若白目光瞥向一旁的架子,上面挂着他昨夜蹲守时穿的那件衣袍,袖口处还沾着些野兔的血迹。
他垂眸道:“他是冤枉的,留在狱里也无用,还不如放出去,也好钓钓鱼。而且……”
秋风觉得自己大人有些奇怪,便追问道:“而且什么?”
言若白的双眸渐渐变得柔软,轻笑道:“而且… 有人让我入赘陈府呢。”
秋风被惊的目瞪口呆:“大大,大人入,入赘?”
言若白点点头:“嗯… 还说入赘后,她要养一屋子男宠呢。”
秋风疾声说道;“陈清欢是疯了么?我们可是堂堂首辅大人独子,锦衣卫指挥使的亲传义子,那可是不输皇子的尊贵!她让大人您入赘??”
言若白没有作答,只是眉眼间尽是秋风从未见过的温柔多情。
秋风越想越不对,便问:“不对不对,大人你们是何时…?”
虽然秋风只是下人,但自小陪着言若白一起长大,故他对秋风向来不会隐瞒的。
言若白声色和缓,道:“何时… 我也不知何时。至于入赘… 她大概以为我是个患有隐疾的穷小子。”
秋风打了个寒战,觉得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他搓着自己双臂,悄声道:
“大人,您别这么说话… 我,我别扭…”
言若白不语,只是看着那脏衣微笑,秋风又问道:“大人,您何等身份,您怎么让她这么放肆!”
言如白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眼神暖的让人沉醉,他缓缓说道:
“或许… 是遇到对手了吧。”
******************
酉时已过,言若白回府换了便服,向纪府纵马而去。
“言哥哥!你终于来看萱儿了!”
言若白前脚刚踏进来纪府,下一秒立马被纪茹萱围了上来。
纪茹萱虽年纪只有十三,但自小常在一旁看言若白和倪蕃练武,故一直和他们二人极为亲近。
原本小时候,她对这两位义兄都是一视同仁,但随着她渐渐长大,尤其是在京城这样的地方,耳濡目染的都是权势地位这些东西,故而对父亲是首辅的言若白格外的热情。
尤其…言若白还是京城第一美男子。
纪茹萱脸圆圆,杏眼厚唇,虽还没有完全张开,但随了纪辰纲的长相和体魄,小小年纪便如成年女子一般强壮。大抵因为父亲是武将的缘故,她对琴棋书画一向不感兴趣,只喜欢舞刀弄枪。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