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方面把菲利浦斯打落到如今的悲惨境地也大有当典型给薄荷看的意思在。

论起墟城异变的原因,他们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什么确定的答案,但让所有人都同意的一点是这很有可能与薄荷存在关联。

“有件事情必须和你们明确一下白骨墟城在这个薄荷眼里应该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地方他最初申请的是另一个调查队调查方向是江扬墟城但却被拒绝了,只好又换别的队伍。”

“从这上面来看,亚桑斯比尔墟城并不存在什么特别之处关键还是在他身上一切都源自于他的到来墟城中心的环境,与他共同发生了奇妙的化合反应?”

“不好说,目前我们手里的样本终究还是太少了,但不得不承认这个可能性很大,谁让他是独特的。”

“唉,从他带给人的感觉上来看此事前后根本就是两个性格真想知道他在那墟城中心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回想起来的那些过往的记忆他身上究竟都有着怎样的秘密?”

“还有活骨血晶他收集这些东西目的又是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提出来所有人都好奇得烧心,不过却是没人敢提议有所行动。

毕竟,如今的薄荷已经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对象而是一个必须忌惮的强者。

沉默了片刻过后,一个黑色正装,来自情报部门的官员开口:“说起来,他妹妹朵薇娅,这些天又回学校了。”

“回学校?这样的举动对他们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吗?”

“谁知道呢。”

“不过,这样的话”一个军官饶有兴趣地用双手支起了下巴,“我们是不是可以期待一下不久之后要举办的联合竞赛?”

“你是在开玩笑吗?”不少人用大有不满的目光看着他,“他们会陪你玩这个?”

“可不好说,”来自情报部门的官员却是明白这位军官的意思,“可能会有人想尽办法让他们陪着玩这个。”

道道关注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他。

“这应该很容易猜得出来吧?”

情报部门的官员笑了一笑,捏了捏左手的袖扣:

“梅耶基地,只不过是一个开始”

梅耶基地,领主宅邸。

灯光昏暖的书房里,安德烈梅耶垂头站在父亲身前。

短短的几天里,他瘦削了很多,尽管已经换上了一件纹绣着梅耶家纹章的华贵袍服,白骨墟城那阴冷晦暗的风尘,却像是依旧在他身上笼罩着。

那漂亮得不像是p的脸蛋上,多出了一道狰狞的伤,还在隐隐渗着暗紫的血丝。

“这伤是怎么回事,”老领主问道,“还没治好?”

“是穿越者们用域外之器留下的,和一般的伤口不大一样,”安德烈声音弱弱地说,“达里尔大夫说有点麻烦,就算伤口能够恢复,疤痕可能也消不掉了。”

房间里很静,老领主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安德烈悄悄地抬了下眼,满意地看到父亲脸上露出不忍之色。

他这话是假的,伤口不是治不好,只不过他需要这道狰狞的伤,让父亲对他升起几分怜惜。

这次的行动,失败得实在是太过惨烈。

他是九死一生方才从亚桑斯比尔撤出来,父亲派给他的精英折损了不计其数,从小时候起便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周鹤也影踪不见,多半死了。

而且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星野基地发现薄荷失踪怎么可能不来找,这么一找必然会有人落到他们手里,招供出自己来自梅耶基地。

“父亲,是儿子太过无能,不仅没能带回那个穿越者,还使得星野基地自此与咱们交恶”

确定父亲对自己产生怜惜,安德烈再一次进行自我检讨。

之所以是再一次,自然是因为他之前便已经检讨过了。

“域外之人远非常理所能揣度,这次行动原本便不是百分百能赢的,你也算是尽力了。”

老领主摆了摆手,“至于星野和咱们交恶你倒也不必慌张,有关穿越者之事,本是他们做得不地道在先,这事关系到全世界的安危!他们却想关起门来,把域外资源一家独占咳咳!”

说到这里,老领主猛地咳嗽起来,颤巍巍地摸出了一方帕子掩住了口鼻。

安德烈连忙上前,轻拍他的背心。即使是隔着衣袍,也能感觉得到老人后脊的佝偻。

他的目光闪过嫌弃,嘴里却依旧柔声细语:“父亲的意思是”

“这事他们可有问过其它几家的意见?除了咱们,还有朔北、科伊,”老领主喉嗓里像是有什么浑浊在骨碌着,有些含糊地开口,“去把你在星野得的东西整理一下回头联系另两家,相互交换一下想法。”

“是。”

安德烈应道,明白父亲的意思是,贡献出一些情报,把朔北与科伊也都给拉下水。

星野基地试图独占穿越者,独占来自域外的资源,无论是哪个基地,对此都是绝不能容许的。倘若星野基地因此得以一家独大,那么余下的基地,多半难以逃脱被星野所吞并的命运。

“只是父亲,他们从中看得出咱们的意图,未必便会诚心与咱们形成联盟”

稍顿了一顿,安德烈又些担忧地说。

梅耶这边站在道德高地上指摘星野方面行事不地道,但自己又哪里地道了?也就是这次行动没能成功,不然的话独占穿越者的便是梅耶基地了。另两家又不是傻的,不可能猜不出这一点。

回想起先前与裴棠的塑料花联盟,他现在对结盟什么的都快要有心理阴影了。

“联盟从来没有什么诚心的。”

老领主轻哼了一声,冷冷地说:

“只要把情报透给他们,他们接下来便会自行开始动作而一旦他们也开始动作,星野基地便不可能单只针对咱们了。说起来,不久之后的联合竞赛,就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老领主唇角浮上一个老神在在的笑意,缓缓阖上了眼睛。

这是一个要休息的讯号,久病缠身,他的精神已不太好。

安德烈为父亲拉了拉搭盖在身上的暗蓝月白棋纹绒毯,轻声告退,离开书房,掩上了门。

风格复古的建筑,外面是一个铺着华贵地毯的长廊。

三哥阿方索站在那里,看见他出来,一侧唇角拉起向上,送给了他一个大大的讥笑,原本清俊的脸硬是扭曲成了传说中的歪嘴龙王。

“没什么好看的,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失败者,今后不会再参与你们这场权力的游戏。”

安德烈抬手,挡住了他刺向自己脸上狰狞伤口的目光:“若是你觉得你可以的话几个月后的联合竞赛,加油。”

他低着头从他面前走过,阿方索愣了一下,收敛了脸上的讥嘲之色,重新露出兄弟间应有的亲热,脚步迫切追了上来:

“你说什么,那个穿越者,会参加联合竞赛?”

薄荷收到了来自星野大学校方的信件。

校方同样为他在亚桑斯比尔墟城遭遇危险的事情致以诚挚道歉,将责任归咎于自己,言道他身份毕竟特殊,校方不该以要求一般学生的标准要求他。

致歉之余又提出了解决方案,如果他乐意的话,可以简单撰写亚桑斯比尔墟城中心的见闻作为调查报告,如果有保密需要的话,回信告知一下,便不需要再撰写报告,校方照样会发放野外调查的合格学分。

言词诚恳而亲切,是生怕被误会校方有借调查报告向他套取情报的意图。

但这并不能掩饰这封信件的试探本质。

“如果我回给他们一份儿调查报告,那很好,接下来情报部门就可以疯狂做阅读理解了如果回信表示有保密需要,那就是选择了直接领取学分,让他们确定,我还挺在意这个学位。”

薄荷敲了敲鼠标,笑了:“他们是真的很想知道我下一步到底打算做什么。”

“你当然是哪个都不会选了。”洛言随口说道。

此刻他正在工作,身周流泻着数据瀑布,一串串字符从他指尖流出,涓涓汇入瀑布之中,冰蓝色的微光以某种美妙的韵律在闪动。

“是啊,”薄荷说道,关掉了邮件窗口,“都说了不陪他们玩了。”

反正洛言的躯壳已经造了出来,学校什么的已经全无所谓了,作为执掌生命司的生化狂魔,他还差这么一个毕业证不成?

什么都不回,就这么晾着,量他们也不敢多问。

就像是生研所。

生研所方面是一万个想要他回去所里,很馋他从亚桑斯比尔墟城取到的大量活骨血晶的具体用途,如果他能继续先前的那些实验项目就更好了但想也知道,这哪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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