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年不知道他有多久没有离开京城了,哪怕这里距离京城很近,对他来说也是种新奇的体验。
今日杨启就要将刺驾真相大白于天下,这让他前不久刚燃起的些许斗志消磨殆尽,见账外都是亲近之人,而大臣不会也看不见自己,便轻轻靠在了椅背上,心中幻想着义父继续替自己执掌朝政的场景。
禁卫将杨启送至场中便退至一边站成一圈,把杨启围在中间。
皇帝下首是六部尚书,李敬澜没来,便由刑部主持。
一刑部官员得到示意,站出手执圣旨朗声道:“摄政王杨启,蒙先帝厚恩,奉命执掌朝政、肃清寰宇已有二十载矣,鸣武太平,百姓安康,施政颇有成效。然盛世将至,杨启刺驾于殿前,百官惶恐,帝惊怒,念启多年功高,命之将真相公于天下,不得有所欺瞒,钦此!”
杨启穿着囚服,须发打理得干干净净,手脚都戴着镣铐,站得笔直,挺着个可称之为将军肚的肚子却没点大将军的气质。
他听完圣旨笑了笑,觉得这种水平的应该是赵启年自己写的,可能为了满足各种要求还改了很多遍。
躬身谢恩后,杨启突然扑通一声退了下来,把所有人都下了一跳,围观百姓也一阵骚乱。
禁卫以枪击地发出震耳的响声才压下,场中又归寂静,只是一直很轻松的李从文眉头皱起,感觉不太对劲。
“臣”
杨启以内力发出的声音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自然也包括赵启年。
赵启年不记得上次杨启自称臣是什么时候,甚至不记得义父有没有这么自称过,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又听杨启开口了。
“臣有罪。”
赵启年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定了定心神猜测这是义父的场面话,连忙扯出微笑喘了两口气重新靠在椅背上,只是他没发觉自己把椅子的扶手握得很紧。
那刑部官员又得到示意,朗声问道:“汝有何罪?一一道来。”
杨启挠了挠肚子,觉得刚才自己显得不太陈恳,忏悔的意思也不太够,又扑通一下对着赵启年远远磕了个头。
“臣有罪。”
杨启又说了一遍。
刑部官员又看向上看,见自家尚书点头,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请如实道来。”
说完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用什么请啊?
杨启把头抬起却没说话,场中一时又显沉默。
那刑部官员只觉自己的冷汗蹭蹭蹭地往外冒,看向南面的百姓,总觉得有无数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中似是饱含着笑意,而自己就是那个笑话。
冷汗被阴风一吹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正想着自己明日要不要告病在家休息两日,杨启说话了。
“罪太多一时说不上来,容我想想。”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需要告病。
一边的李从文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把他旁边的胖子吓得又退了两步。
李从文见杨启这做派便觉得自己没必要担心了,高台上的赵启年也是。
杨启说要想想,即便现在他是个犯人,也没人敢催促他,只能任他跪在地上想。
杨启感觉自己跪着不太舒服,脚一叉干脆盘腿坐下,把刚才想要显得忏悔些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