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见此心中也来了气,若非秋橘拦着,那不尊敬的话便已出了口。

元涑瞧着碎了一地的建盏,惋惜了几声,随后也不顾什么叔母不叔母,尊敬不尊敬的,命秋橘和春桃收拾残局,自己则继续看起账本,就这样把三夫人晾在了一边。

左右静了不过一刻钟,三夫人心中团的火越聚越烈,只端起整个茶壶就摔在了地上。

那壶中滚烫的热水便从壶嘴中流落出来,所幸未曾滴落在元涑身上,而是落到了面前三房的账簿之上。

那黑似夜空般的墨受了水顿时渲染开来,不过须臾,纸上的字便模糊的瞧不清了。

“你不过进门几日就骑到我这个当叔母的头上摆架子,靖安侯府的家教就如此吗?不过就是嫌弃我给的不好,又何必扯出些为了我好的瞎话来,把我当傻子耍呢?”

元涑也不急着辩驳自己这位三叔母,先让秋橘和春桃将三房领头的丫头和那位说眼线不眼线的丫头一并都带进来了,才道:

“那位小丫头扯着五叔母送来的人说她们是五叔母送到这侯府上做眼线里的,三叔母心中应该知晓,这种话断断是不能胡说的。况且我还是个刚进门不过几日的新妇,若是我再留着这些叔母你给的丫头,岂非就打了五叔母的脸面,一下子闹得三家都不顺心吗?

“我原想着三叔母会体谅我,也会支持我将这些丫头们卖了,毕竟这事也不仅仅是我们二房和五房的事情,更为重要的还是三叔母和五叔母的关系呀。若是五叔母知道叔母的人如此编排她们五房,自是要和叔母生出嫌隙来,若是因着这些丫头闹出这些事情,真是不值当呀。

“咱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最重要的便是和气,三叔母您是长辈,自是比我这个后辈要清楚的。”

说了这么长一通话后,元涑饮了口茶,随后盈盈对三夫人笑了笑。

真是好伶俐的一副口齿!

一席话下来便叫三房的再也接不上话来,只能气囊囊的对着自己那两位丫头干瞪眼。

也指望不上这些人在这府内给自己做眼线了,三夫人只能作罢,面上稍缓和了些怒气,又对元涑道:“新妇思虑周全,是我这个做叔母的看浅了。既如此这些人我便先带回三房去,再找人牙子发卖了就是。”

“发卖丫头的事情叔母不必心急,这些人叔母既已送给新妇那便宜是这侯府里的人了,况且事情是在侯府中发生的,若是领回叔母那恐生旁的事端出来,就交给新妇处置吧。况且,叔母如今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呢。”

“何事?”

“你们三房的账簿湿了,还得叔母重新抄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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