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这些丫头哭闹得厉害,一个个都闯出院子到清风院前跪着,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可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呢?

管氏坐在一张黄花梨雕花软榻上,听自己身边的靳婆子说着侯府里发生的这些个事情,淡笑一声道:“就说她是个不好惹的,才进门几日就摆谱,三房送过去的听说都是自己院里的能手,这新妇一出手就发卖,那两位也能愿意?”

靳妈妈倒了一杯温茶,送到管氏的手上,也淡淡一笑道:“三夫人在院子里闹了好大一通脾气呢,听说如今人已往侯府中去了,咱们呐可有好戏瞧呢。”

管氏轻饮了一口茶,拢了拢笑意,吩咐道:“三房这些个丫头就是气太足,叫咱们的人别没事生事,只管安分做自己的事,平日里若是有什么消息就传回来,千万别让那小蹄子抓到什么把柄。不然,她们的下场也会和三房这些丫头一样,就连我也保不住她们。”

靳妈妈半蹲了身子,正想出门却又被管氏给拦住了,“陈氏的身子咋样了?”

靳妈妈走到门前先瞧了瞧四周,遣散几个正在打扫收拾的丫头,随后轻轻关上了门,踏着轻步走到管氏面前屈身,轻声道:“还是老样子,但已多日没出门了,新妇也时常在屋内伺候。听传话的丫头说,现在就连每日的晨昏定省都给免了。”

“如此看来已是病入膏肓了?可有请过郎中?”管氏又问。

“请了。何止郎中,就连宫里的太医都请了好几位了。听说新妇的堂姐夫,叫陈衡的,是当今医官院的院首,便连他也瞧不出是什么病来。”靳妈妈的声音更轻了三分。

“知道了,我乏了,你且去干事吧。”

……

话说三夫人人已到了侯府中,见自己院中派过来的丫头都跪在清风院门口哭,心中便更加气恼,也不管秋橘和春桃的阻拦,推开院门便闯了进去。

元涑正坐在桌子前算着账本,见自己的三叔母进来,笑着福了福身子,“三叔母怎么来了,新妇有失远迎。”

“迎?”三夫人冷笑了两声,指着元涑便开始骂道:“我们三房好心好意给你送些得力的丫头,你如今竟要全给发卖了!其余三房的丫头你怎就不卖,偏嫌弃我给你的,你心中还把我当叔母,当长辈呢?当日收丫头的时候倒是一口一句多谢说得好听,没成想竟翻了脸就不要了,你莫不是妖精转世?!”

元涑猜也能猜到三房这位定是因这些丫头的事情而来的,要说这府里吃里爬外的事情还真是严重,这件事都没透露半点消息出去,如今不过也才过了半个时辰,自己这位三叔母便已知晓,且还气冲冲的走了闯到自己院中把自己骂了一顿。可见是忠仆不多,奸佞成患,日后可得好好整顿一番才是。

元涑上前扶三夫人到桌前坐下,随后连忙倒了一杯新泡的热茶,才缓缓道:“三叔母错怪新妇了,新妇今日此举并非嫌弃,而是为了护住三叔母和三叔父,以及整个三房的名声呀。”

“这话便更是可笑了,难不成我们三房给你送人反而还坏了名声?我告诉你,少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惺惺作态的,别以为你如今管着家我就怕了你。我好歹也是长辈,还端的起叔母的架子!”三夫人说罢气焰更甚,一伸手便打翻了元涑递过来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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