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韩志清的心思本就羞于启齿,又是当着自己闺女的面,他只会红着脸“我我我”。
“难道父亲不愿娶她?”韩墨儿循序善诱。
“……”
“不说就是愿意了,那你在担心什么,父亲?”韩墨儿问道。
“怕丹珍不同意?”韩墨儿顿了顿,“据我判断她应该对你也有好感,起码不讨厌你,你若应了此事,她那里我去探听。”
韩志清将头垂在桌面上,重重叹了一声,又未言语。
韩墨儿有些急了,看着眼前的男人蹙着眉说到:“既然父亲不愿,那我就去回了舅母,让那武将明日就去提亲。”
韩志清攥了攥拳头还未言语。
怪了,按照韩墨儿的想法,狠话说到这种程度,韩志清怎么也应该有所反馈才是,为何还是这般有苦难言的样子?
舅母?韩墨儿忽然想通症结,原来韩志清已经知道沈丹珍是舅母的外甥女,与他差着辈分。
“可是因为父亲与丹珍差着辈分?”韩墨儿试探地问道。
韩志清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韩墨儿,又趴回桌上重重地“唉”了一声。
原来是这样。
这点确实是韩志清和沈丹珍都难以接受和逾越的一个问题。
时代的局限性,在这里可观一二。
可,在韩墨儿这里却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沈丹珍是齐子睿夫人的外甥女,与韩志清八竿子打不着,这种硬攀扯上的亲戚实在不是阻碍亲事的因由。
韩墨儿蹲在韩志清身前,柔声问道:“父亲就说想不想娶丹珍,如果想娶,就把一切交给我,我去处理,定然让父亲合情合理地迎她进门。”
韩志清怔了片刻,忽然抿了抿唇,困兽一般低沉而言:“想。”
“好!”韩墨儿眼睛一弯,“那就一切交给我吧,您就等着娶媳妇吧。”
不日,韩墨儿又去了沈丹珍那里。
与其扯了会闲篇聊了会家常,忽然说到:“我父亲说要娶你。”
一阵杯盘相撞的声音,沈丹珍正往杯中续茶。
见她目带震惊地看过来,韩墨儿扯起一边嘴角顽劣地笑道:“我举双手赞同。”
“你们…父女俩儿…休要戏耍我。”沈丹珍将目光错开去看撒了一桌子的茶水。
韩墨儿进来里屋时就给翠枝使了眼色,翠枝会意哄骗着将屋里侍候的小丫鬟带了出去,此时室内就韩墨儿与沈丹珍两人,撒了的茶水无人擦拭,顺着桌子滴答滴答地流到地上。
沈丹珍觉得自己的心情和这撒了的茶水一样,汹涌溢出后迅速溃散开来,现在又一点一滴地低落深渊。
“戏耍?”韩墨儿收了脸上的戏虐,“丹珍,你可觉得我父亲是会拿这种事情玩笑之人?我是平日里有些…咳…不着调,但以你的聪慧应该早已知道我的立场。”
韩墨儿拿出手绢擦了桌上水渍,接着说到:“我知道你介意什么,无非是你与我父亲差着辈分,可你们又无血缘关系,八竿子打不着的狗屁亲戚哪算得数。”
狗屁二字一出,终于换来了沈丹珍的一个眼神,她苦笑了一下,并没言语。
“我知这不是一件易事,但丹珍你自小到大的生活中没有一桩易事,你不也扛过来了吗?为何现在不再试一试搏一搏?”
“原来之事都可试可博,大不了丢了性命,可这件事却不行,韩…你父亲是朝廷命官,弄不好要被弹劾,罢官夺职惨淡收场。”沈丹珍淡淡地说到。
韩墨儿眼睛转了一圈,说到:“也就是说,如果你们身上没有这道枷锁你就会嫁给我父亲?”
“呃……”沈丹珍未答,只是脸上晕出两朵红晕。
韩墨儿心中了然,从匣子中取了颗果脯丢入口中,鼓着腮帮子说到:“昨日我同我父亲说你要嫁人,我那木讷的父亲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
韩墨儿将韩志清激动气急的神情学得十足十:“他梗着脖子说到:沈单她风范佳怡,如泽世明珠颖悟绝伦,有商贾之才怎由得他们挑剔?幼小则身担重任,雨里风里,浪里沙里,遭遇过多少磨难?心中有家人,肩上有担当,几年内便挣下殷实家资,试问有几个男子能够做到?怎么就成为他们口中不安守本分?”
“他真是这么说的?”沈丹珍面露感动,转而皱眉问向韩墨儿,“我何时要成亲,这事我怎么不知。”
“我唬他的,我爹那个人你也不是不知,规矩怕是都刻到骨子里了,不吓唬吓唬怎么能说真心话。他还说了很多呢,赞扬你、怜惜你的话,还骂了我一通,说我给你找了什么狗屁亲事。”韩墨儿大咧咧地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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