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扑上去,挡住那些砸酒坛的锤子,颤声道,“别砸了,别砸了,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这些都是钱啊!”

黝黑汉子挥了挥手,止住了打砸行动,“怎么个好好说?你那畜生儿子都把我弟给打死了,还怎么好好说?”

“把那个小畜生交出来!我们打死他!一命还一命!”

“对,一命还一命!”

来的就七八个人,一起高声呼喊,整条街都听得见。

秦良燕从后屋出来,搀住白白挨了几拳头的郑老头,脸色很是难看,“我夫君并非故意杀人,若不是他先对我无礼,我夫君又怎会动他一根寒毛?”

秦良燕一出来,众人便眼前一亮,康云兵大声嚷道,“说得好!说得好!我要是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有人想对她耍流氓,我也得跟他拼命!不打死他我不姓康!”

那黝黑汉子脸上更黑了,“你是谁?这事轮得到你跳上跳下吗?老畜生,快把你家小畜生交出来!不然,你家别想做生意了,我就天天来砸,天天来砸店,我看以后还有谁敢来你家买酒喝?”

郑老头颤声道,“你就是把整个房子都烧了,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这小子,知道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祸,早就逃了,哪里还会回来?”

那黝黑汉子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还能一辈子不回来看他老子和他媳妇儿?”

康云兵笑道,“要看媳妇儿还成,看老子就算了,老子哪里比自己的命重要?我说这位大哥,你家弟弟是罪有应得,你店也砸了气也出了,也应该走了,对不对?”

黝黑汉子看这小胖子老是出来搅局,心里恼火,要不是看他穿得人模狗样,他肯定得把这小子也揍了,“你是谁,跟他家有啥关系?”

康云兵来了劲儿,他最喜欢听的就是别人问他是谁,“我是谁,说出来怕吓死你。”

“嘿,吹大话!不管是谁,也不能吓死我啊!”那黝黑汉子不耐烦恼道,“糟老头子,你听着!”

康云兵声音比他更大,“你听着!老子姓康叫云兵!听说过没?”

黝黑汉子道,“什么金兵银兵,没听过!滚开,不要妨碍老子办事!”

“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字,没有关系,我爸的名字,你总听说过吧?康县长,康建国康县长,就是我爸!我爸管着这个县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你弟被打死了,你应该去找正主儿才对!你来这里撒什么气?这里就一个老头子、和一个美人儿!”

黝黑汉子愣了愣,“你爸是康县长?怪道穿得这么时髦!你爸肯定不是个好官!”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康云兵自觉没面子,“我爸是不是好官,你说了不算!但公安局出不出大力气去抓杀人犯,我爸说了算!”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黝黑汉子语气有些迟疑了,郑家怎么搭上这么个当大官的人家的,“你跟他家啥关系?”

康云兵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不好意思,“关系嘛,现在暂时还没有,现在只是老板和酒客的关系;不过呢,以后关系肯定会深入的,你瞧见没?这个罕见的美人儿,以后肯定跟我有关系的,呵呵!你说是不是?”

秦良燕冷脸,“这位康公子,请你自重。”

康云兵见自己终于吸引了秦良燕的注意力,大喜,“我自重我自重,你看我这个体重,已经很重了,当然要自重了。“

他转脸对为首的说道,”喂,我说这位大哥,这郑家的媳妇儿现在是我预定的媳妇,要知道世事难料,呵呵,呵呵,你懂的,今天她是别人家媳妇儿,不过她男人已经死定了,所以过几天说不定就是我的媳妇儿了,所以你们就不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顾卫华端着酒碗的手一紧,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在康云兵和秦良燕之间来回扫视了几下。

世事难料?

这小胖子说得没错,在场这么多人,谁都知道她是郑家的媳妇儿,可谁想得到就在不久之前,她还跟自己在床上春风一度呢?

想到清晨醒来身边那春光旖旎的画面,顾卫华心神一荡,只觉得热气上涌,想必是那酒劲儿上来了。

那谁又想得到,她跟别的男人之间有没有事儿呢?

突如其来的一夜春宵,实在太诡异了,顾卫华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康云兵说话口无遮拦,口口声声说秦良燕是他预定的媳妇儿,郑老头气得脸发黑,只是眼前这帮汉子太凶狠,康云兵说话虽然气人,可到底是在为郑家说话的。

郑老头自问平时与人为善,在这县城几十年,也结了不少人缘,那些围观的酒客有不少与他相熟,可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敢出头,只有这个意图不善的康云兵出面说话。

而且他爸是康县长,他说的话,这伙人显然也顾忌几分,至少已经停下来没有乱打乱砸了。

秦良燕十分恼火,但这事情确实是郑家理亏,对方家死了人,又寻不到正主儿,自然是要把气撒在亲眷身上的。

那个尚未谋面的夫君,身上背负了人命官司,只怕是不敢回来受刑了,但此事,却不得不给苦主家里一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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