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反复迟疑之后,决定干脆和小斧子见一面,好好聊一下,说不定能得到非常有用的线索。

沈星暮行动起来,直接光明正大地走到小斧子身后,并且较为大声地向他打招呼。

小斧子却仿佛没听到沈星暮的话,自顾自练习射箭。

沈星暮皱紧眉头,又唤了小斧子几声,但他依旧罔若未闻。

沈星暮沉吟着,干脆直接走近,抬手去拍小斧子的肩头。

沈星暮的手轻轻按下,不可思议的事情随之发生。

沈星暮的手竟直接穿过了小斧子的身体,手心中没有任何触感,仿佛眼前的小斧子只是一团空气。

沈星暮的双目猛然一收,一瞬间联想到许多问题。

他忍不住再次抬手去抓小斧子,然而依旧只能抓到空气。小斧子当然也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依旧自顾自练习射箭。

沈星暮忽然明白过来,这场善恶游戏的难度和以往相比,已有了飞跃性的提升。

因为他们以往还能主动接触游戏指定的心灵纯白之人,通过各种手段限制或引导他们的行为,以达到获取善念之花的目的。

这次却不同,他和小斧子宛如相隔一个奇异的次元,两者都是真实存在的,却又不可发生任何交集。

换言之,小斧子接下来会做什么,全凭他自己的意志,无论是沈星暮还是叶黎,都无法加以干扰。

沈星暮想到了数月前,被赵天相暗杀的顾信义。

那时沈星暮的确看到顾信义死在了自己的卧房里,但事实却是,顾信义被沈临渊救了,至今还好端端地活着。

沈临渊当时的解释便是次元。

沈星暮大致能理解次元的含义,大概便是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的重叠空间。看似死去的顾信义,其实是在另一个同步空间中,只是常人无法察觉。

现在沈星暮遇到的情况,就和当时顾信义的情况差不多,像是空间完全错乱了。

沈星暮不由得细想,如果他的“念”的造诣能达到沈临渊那个高度,自由创造并穿梭次元,能不能在此打破善恶游戏的规则,强行接触小斧子?

沈星暮怀揣些许侥幸心理,又去找了陈大力。

结果和之前完全一样,沈星暮触碰不到陈大力,陈大力也完全察觉不到沈星暮的存在。

沈星暮忽然感到好笑,这近一个星期时间里,他和叶黎小心谨慎避开陈大力和小斧子的视线,怕的就是稍有不慎,导致善恶游戏的走向变得不可控。

事实却是,陈大力和小斧子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他们这些天的行动,竟全是徒劳之举。

事已至此,沈星暮和叶黎都没必要再逗留于此。毕竟他们接触不到这对父子,而这对父子也时常闭口不言,不透露任何有用信息。

他们只能下山,另寻突破口。

叶黎感叹道:“或许仇世早就察觉到了这场游戏的规则,所以先我们一步下了山,抢占了绝对的先机。”

沈星暮冷冰冰说道:“仇世也是人,不是神。我们迟迟没能察觉到的问题,他凭什么能抢先我们一步?这些天我们一直盯着这对父子,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们,又如何能从他们身上发现空间完全错乱的问题?他只不过是自知不敌我们,选择暂时避开我们,去山下寻找别的线索罢了。”

叶黎苦笑连连,却不说话。

沈星暮沉声道:“我们去找温馨。那个女孩定是这场游戏的突破口。只希望仇世还不知道她的存在,不然我们就真的落了下风。”

事不宜迟,两人当即飞奔下山。

在两人快抵达北风村时,沈星暮的手机信号便已恢复。

他保持飞奔的速度,双手却没闲着,而是不假思索拨通周泳航的电话。他一连好几天没下山,无法与周泳航取得联系,便无法确定夏恬的安危,这一点让他非常在意。

电话里,周泳航汇报道:“沈总放心,这边并未出现任何危险,夏恬小姐非常安全。”

确定夏恬的安全之后,沈星暮挂了电话,当即上网搜索宋词中的丑奴儿词牌。

丑奴儿又名丑奴儿令采桑子罗敷媚罗敷艳歌。

词谱上显示,丑奴儿只有一个正体格律,并无任何变体,而这个格律中,第四句的第一个字与第六个字正好对应“中”。

由此可以反推,陈大力唱的那两句词,的确是某首丑奴儿。

沈星暮上了诗词网,查古词中现存的丑奴儿,一共查出九十八首。

沈星暮一目十行扫视,用了十数分钟时间,将这些丑奴儿全部看完,却没找到陈大力唱的那首词。

莫非我的推测是错的,陈大力唱的词并不是丑奴儿?

沈星暮的心中略有不甘,毕竟他好不容易找到一条仿佛可以顺藤摸瓜向下推导的线索,却不曾想,这条线索这么容易就断掉了。

沈星暮和叶黎冲出北风村,直奔卢华镇。

待他们来到卢华镇的小卖部门前时,天还没黑,街上大部分店面都还开着门,却独独这家小卖部卷门紧合。

沈星暮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当即冲进小卖部旁边的面馆,对着柜台前的老板娘急声问道:“请问你知道隔壁小卖部的收银姑娘哪去了吗?”

老板娘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说道:“哪里来的流浪汉,去去去,别来影响我的生意。”

沈星暮把手探进衣服口袋,正准备掏钱购买信息,却在这时,叶黎拖着一身褴褛衣物走了进来。

老板娘的目中立刻跳跃出怒火,反手抓起柜台边上的扫帚,对着叶黎尖声大吼道:“臭要饭的!给老娘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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