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若是困了,可以先睡会儿。”

后者拿出水囊喝了一口,看向他,“魏大人,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何会叫上我。”

“魏某初来乍到,就听说李兄武艺高强,又和庆儿青梅竹马,士真一行危险重重,在下只想多个保障。”

李召道:“我对士真一无所知,恐怕会成为大人的负担。”

魏从曳抬头看了他一样,手上随意握着一根枯树枝,树枝另一头已经被烧得碳化发红,他道:“我祖父常说,为官之人,若过于思虑则瞻前顾后,做事若不缜密,便容易把柄旁落。”

“我的确是想多个保障,但不是给我自己找的。”青年忽然抬头一笑,火光照着他的眼,亮的叫人心惊。

“李兄,我该叫你李召还是李兆?”

不过平常言语,却依稀可见,掩于夜色下男人勃然变色的脸。

他们谁也不再说话,但又极为默契地想到多年前发生在遥疆的一场大战

东莱背靠苏达古国,那年苏达古欲攻大梁,东莱和士真两小国本成了中间的肉饼。

迫于无奈,两国投靠苏达古,不日大兵攻城,范家之名便在那时流传开来。

然鲜为人知的是,大战中本还有位李姓将军十分骁勇,只是不知为何到几国休战之时,却不见了踪影。

李召紧握双拳,他想起东莱河上漂浮的尸体和被血染红的河水。

有人被血糊了满脸,发丝粘成团,他提着杀敌的长刀,满眼血丝瞪着自己:“兆儿,你要逃,逃得越远越好。”

没有人会同情一个因妻小落难而延误军机酿成大错的将军,一但叫人知道,李家上下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本该大胜的一仗,两方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小人儿逃了出去。

李召,李尽诚的李,召云娘的召,他顶着父母的姓苟且十余年,本以为瞒天过海。

他忍住看魏从曳表情的欲望,生怕眼底的杀意暴露,却又忍不住揣摩、回想,那日两人在鹤家门前,他只当那草包在较劲,但对方可能早已在心底嘲笑。

当真是因着儿女情长才以权谋私命他同行?

人家早已扼住他的命脉,自己还浑然不觉。

魏从曳不管他内里风云乍起,闭眼趟道铺在地面的披风上,道:“李兄,魏某自小锦衣玉食,自小没怎么吃过苦,就不陪你值守了。”

“还有,李兄熟读兵书,且多年来从不懈怠于对士真、东莱的防范,这一点,便是范将军也赞不绝口,你也不要太过自谦。”

睡在荒郊野外,自然不比床上舒坦,翌日天蒙蒙亮,一行人已重新上路。

大约大半时辰之后,人烟渐盛,马车顺着官道一拐,百米外一座城楼赫然出现在众人眼中。

奇三跑马在前,道:“大人,这是芳芜城,经此城后再往南走,便是士真了。”

大梁边境,风土人情不同于腹地,远远望去,有女子身着窄袖上衣,修身长裙,唯有腰间无一丝点缀,细腰尽显。

有人笑道:“这倒是他娘的好地方!”

马车里鹤青掀开帘子瞧了瞧,马车走得快,超过那走路的女子之后,路旁又走出个高壮青年,编着辫子的长发高束,上衣半敞露出蜜色的胸膛,和遥疆本地百姓打扮类似,但较之更为奔放。

奇三对着她促狭一笑,“鹤姑娘觉得如何?”

鹤青扶着帷帽,道:“确实不错。”

蛇蝎男人李军爷怒而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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