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慈干笑两声:“看来关山兄还是想砍他脑袋啊。”

关山道:“今世我不是燕衡,因为是你意外替了我,他这样害你,你为什么不恨他?”

燕慈道:“大概是比较看得开吧,我心思粗,不怎么多想,遇到什么事就觉得是自己的错,赶着前头弥补过失,说实在的,我其实就是脑袋笨,没什么特长,连读书都是草包一个,所以宣谦他对我做过什么坏事,我都不大记得了,我也不想恨他,恨多没意思。”

关山道:“的确没意思。”但他前世心结颇多,不可能看得开了。

燕慈欣慰地点点头:“两人有障碍就好好沟通,别总是喊打喊杀的,多粗俗,是不是。”

“……”关山不动声色地伸手轻轻摁住他伤口部位,燕慈吃疼喊了一声,整个人蜷缩在原地,关山瞧他那样,依旧面不改色,“你说谁粗俗。”

燕慈面色扭曲地伏在床头,心想早晚得拜托张驰压压关山的烈性。

子澜听闻陛下在东风客栈里,心觉奇怪,带众多士兵前往此地,却碰见子澜,元徽认得子澜,以前经常明跟在张驰身后的侍卫,如今有些惊讶,他抬手,身后的士兵立马上前将子澜围住:“你在这里,张驰大人肯定也在此处。”

子澜蹙眉:“元大人,属下有要事在身,烦请元大人让路。”

元徽道:“你若明说要事,我就放你离开。”

子澜脸色逐渐阴沉下去。

元徽道:“将人押下去。”

“是!”

“慢着。”张驰从旁道慢步走出来,“元大人着什么急,我家子澜是要去讨药救人的,你这样不是直接断了别人的命吗。”

元徽疑惑地噢声:“请问张驰你救的是哪方人士。”

张驰秉扇敲了敲手背,从容回答:“此人你也认的,是宣王的人。”

元徽怔了怔:“你的意思是。”

张驰毫不隐瞒:“自然是离国多年的燕衡燕大人。”

元徽僵在原地,那么此番陛下来客栈,竟然是为了燕衡不顾老党刺杀而离宫来见人的吗,他稳稳心神,手却不停地颤:“陛下在何处。”

张驰拿出皇帝令牌,众将士以及元徽立马下跪磕头,张驰笑道:“陛下口谕,没他的允许,你们谁也不准进来打搅他的好事,都站门口吧。”实际的口谕其实比这个正经很多,张驰非得言语挑衅。

宣谦快步抵达燕慈卧房,推门而入,只见到关山正在帮燕慈擦拭额间的冷汗,那两人手握手渡灵力的场面,宣谦原本紧张的脸面直接变得昏暗阴鸷。

燕慈在昏睡,他只能隐忍着将门安妥关上,走近后,胸口堵着一窝火地问关山:“情况怎么样。”

关山道:“现在好多了。”

宣谦的视线盯着那只手:“朕来吧。”

关山轻笑道:“陛下,我渡的是灵,比内力更有效。”

宣谦沉声道:“那你知不知道,皇帝的龙气比你所谓的灵力更强盛。”

这倒是真的,关山扯扯嘴角:“若是此时断了灵力,草民前面所做的都白费了。”

宣谦冷不丁笑起来:“那不正好,断了吧,重新来。”

关山想起方才燕慈的那番话,不再言语,撤离握在腕上的左手后起身整衣:“那就劳烦陛下了。”

天色昏沉,乌鸟啼鸣,关山离去后,室内再次陷入沉寂,宣谦单手燃上烛火,随后坐在床榻旁边握住燕慈冰凉的手,开始输送内力,他垂眼瞧着燕慈,见其脸色苍白,抿了抿嘴,弯腰下去,嘴唇轻轻吻住了他脸颊,宛如蜻蜓点水,他想:肯定是在雅间发了毒性,自请离开,什么也不说,倒是会逞强。

静了片刻,烛中爆出火花,噼叭一声,他褪去外衣,人钻进被褥中将浑身冰凉的燕慈紧紧拥入怀里,燕慈得了热度,无意识地向他身上凑了凑取暖,睡得也更踏实了些。

子澜将药材移交给关山的时候,关山向他询问张驰的去向,子澜迟疑片刻,揣摩道:“酉时我家公子府中的小厮寻到这里,现如今正在恳求我家公子回府。”

关山道:“那不正好,请问你家公子究竟是哪国的?”

子澜道:“属下不便透露。”

关山笑道:“藏得这么深,难不成还杀过人放过火?”

“我是成国人。”慵懒冷淡的嗓音从关山身后传来。

关山转身,只见张驰一袭黑衣,手持着一柄红梅油纸伞,只身站在鹅软石路上,眸色漆黑地瞧着他望,关山嘴边的笑意逐渐消失:“张驰兄来得真巧。”

张驰弯弯嘴角,执伞走到关山眼前,将伞倾向他那头,沉声静气地回答他:“我的确杀过人放过火,你信吗?”

关山道:“信。”

张驰道:“别信,我骗你的。”

关山没心思继续扯话题:“我还有事,先走了。”刚转身,手腕顷刻间被张驰紧紧握住,关山挣脱,却挣脱不开,像是拧死了一样,他总算没了耐性,“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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