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末的枫林镇,一层秋雨总算降了暑气。

“他大爷的,一会儿下雨一会儿晴天,摆明了耍我呢!”某人破口大骂,一手叉着腰一手扇着蒲扇。

谷雨轻咳了声:“孩子他娘,忌嘴!”

许闹弯眉陡然一挑,正欲爆发又止住了,摇头直叹:“为毛别人怀孕都是懒懒的,我怎么就一天这么暴躁呢?”

谷雨柔柔一笑:“兴许天热的”

许闹忍不住要拍案叫绝:“说得好!”

谷雨顶着满头黑线,这都七月末了,您老人家还真是热……她但笑不语,继续将姣好的脸蛋儿笑成一朵了花,别问她为什么,怀孕的女人惹不得!

“妈咪”方满两岁的小丫头踩着小碎步,颠颠儿地跑过来。

在离许闹两步远时稳稳地停住,将小跑变成了缓步,轻轻地抬起手摸着许闹圆鼓鼓的肚子:“妈咪,白露姨姨说你怀我的时候没有这么大的肚子呢?”

这回轮到许闹陪谷雨一起满头黑线了,白露怎么什么都跟小孩儿说呢?都说现代的小孩儿懂得太多,貌似古代没差哪儿去?

许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是,妈咪肚子里呀不止有小妹妹,还有小弟。”

谢晚晴笑得很纠结:“那他们是不是要分走爹地啊?如果是的话,我就大度地跟他们分享吧!谁让我是长姐呢!长姐如母嘛!”

许闹气梗:“谁跟你说的这些话?”

谢初雪笑眯眯的:“惊蛰姨姨”

许闹气死了:“惊蛰,你给我滚出来,马不停蹄地滚出来,慢一下就切腹自尽!”

惊蛰飞也似地冲过来:“姑娘,怎么了?”

许闹在她臀部狠狠一巴掌:“我肚子里孩子该叫谁爹?你给我再说一遍听听?”

惊蛰一脸茫然:“梅君鹤,难道不是?”

谢晚晴看到惊蛰被打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光闪闪地望着许闹:“妈咪别打惊蛰姨姨,我不是叫谢叔叔爹地么?可这凌风谷没别的男人了,难不成让弟弟妹妹叫白露姨姨为爹地么?”

此言一出,许闹竟愣住半晌,回神后,牵着小丫头的手,闷在心口的怒火只是一瞬间,便化作了柔情,轻声道:“晚晴,你爹地不是他们爹地,你姓谢,他们姓梅。”

谢晚晴怔怔地瞅着她:“妈咪,爹地说是他欺负了你,所以才有了晚晴。那,他们的爹地,也欺负了妈咪么?”

许闹想了想,微微一笑:“起初不是。”

谢晚晴继承了她,抓得一手好字眼:“那后来呢?”

许闹笑着摸摸她的头:“没有后来了。”

谢晚晴仰着小脸,五官随了谢文墨的精致,张了张嘴巴,又咬着唇,最终说:“妈咪,以后我不再问这个问题了,你别难过。”

许闹无话可说,都说母子连心,她们是母女,小丫头很懂得察言观色,不知是否随了她的敏感心理。她压抑着心情,将小女孩儿交给谷雨:“我出去走走。”

谷雨抱着谢晚晴叹口气:“霜降!”

谢晚晴似乎有些怕:“姨姨,晚晴说错话了么?妈咪是不是不要我了?”

谷雨温柔地笑着,抱着小丫头片子哄:“小傻瓜,她只是想起了一个人罢了”

谢晚晴的手臂挂在谷雨的脖子上,奶声奶气地问道:“是惊蛰姨姨说的那个人么?叫做梅君鹤的那个人?”

谷雨惊讶了,这小家伙的记性也太好了些!她只得硬着头皮回答:“是。”

谢晚晴糯糯的声音在谷雨脖颈里缠绵:“妈咪似乎很喜欢那个男人。”

谷雨不愿再让一个两岁大的奶娃娃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让立春领着谢晚晴玩耍。

她索性将几个人通通叫在一起,难得地吊着脸说了一句:“以后谁再在晚晴面前胡说八道,就割了舌头喂狗!特别是白露、惊蛰,还有谢文墨。”

那厢一抹紫衣在空中掠过,一路尾随。

许闹步履维艰,挺着大肚子走得很慢很慢,当然事实上她也走不快。她感觉得到霜降在跟着自己,不由笑了:“不用偷偷摸摸,出来扶着我吧!”

霜降身轻如燕,稳当地扶着:“姑娘,你这功夫增长得过分了!”

许闹呵呵:“我不怀孕不坐月子的时候,下了多大的功夫?再者说,即便怀孕的时候顾着养胎,可也没落下呀!每日将内息走几遭,你还不服气?”

霜降哎呀了一声:“我是羡慕啊!我觉得我现在功力到了瓶颈,无法更强。”

许闹恍然大悟:“既然如此,你就去替我找个人!”

霜降很好奇,毕竟姑娘从不说废话,这个人一定对自己的功力提升有很大的帮助!

她忙追问着:“谁啊?”

许闹的语气轻到极致,像是信口说说:“天下第一女杀手,冥。你可以试着向她挑战,看能否胜出。”

霜降噎住:“咳,要不我还是跟谢文墨过招吧?”

许闹恨铁不成钢道:“那你还是就这样好了,我看也挺好!”

霜降正欲反驳,却握紧腰间的佩剑,神情肃然如临大敌:“来者何人?还请现身!”

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三千青丝挽成一道士髻,容颜清秀,目光凛冽。一袭玄色劲装,腰间长剑三尺,悬挂静立。

那女子身上干净利落的气息迎面而来:“在下冥,听闻毒圣之妻颇有能耐,还望,不吝赐教!”

霜降将许闹护在身后:“我家姑娘有孕在身,不便比试。”

冥眼中有冷然的嘲讽之意:“好,念在梅夫人身怀六甲,我等。”

霜降事情见有转机,准备说让她等几个月,等姑娘出月子:“那……”

许闹绕过霜降的守护,打断她的话,直接对那个精干的女子淡然一笑:“不必等了,此时即可。”

冥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稍纵即逝的犹豫让她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好。”

许闹细心起来认真起来还是挺可怕的,从不会放过对方任何一个表情,她依旧安然浅笑着:“你既有着天下第一女杀手的称号,自非浪得虚名,我虽无法得胜,尚可保证十招之内不输。如何?”

霜降急得直直跺脚:“姑娘,你都七个月的身子了,动了胎气会容易早产的!你这肚子里可不止有一个孩子啊!”

许闹看见冥的眼睛有明显的不可置信,还有几分疑惑不解,眉头皱得更深。

她笑了笑,有一抹自信,更有一丝坚定:“去叫白露过来便是。”

霜降紧锁眉头,却很迅速地消失在原地。

冥更加吃惊:“你不怕我趁人之危?”

许闹笑容清浅而温暖:“你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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