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临普从的唯一评价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直到他脾气一向不错的室友沉下脸,把手上的东西掷向他,临普从才勉强收拾情绪,抹抹笑出来的眼泪,“你这是想的什么馊主意?是想要让赵伶仃扮演你的女朋友,让那个姓顾的小姑娘放弃追逐你好好学习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不过实在是太搞笑了,到底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想了想,临普从更是乐不可支,“顾华意说你谈对象就不缠着你,你还真信了呀?这不是骗傻子的话吗!”

蓝牙耳机被扯下来丢在桌子上,臣栖揉了揉太阳穴,露出点不显山不露水的倦意,很显然是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就算临普从分手后再怎么大彻大悟立地成佛,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个活佛一样的冷淡室友也没辙的女孩子。

说是没辙也不尽然,臣栖不是那种喜欢把家里所有事情都往外讲的性格,但是既然住在一间屋子里,临普从自然也会知道点什么。

简单来讲,就是这个叫顾华意的妹子出生时身体就不太好,有一点心理上的疾病,家里面也宠着,小时候就待在家里,课程也都是等着家庭教师来教的。

而臣栖家人和顾家长辈是不错的朋友,小时候也互相做客过。而臣栖又是那种表面上很细致温和的性格,既然能让眼高于顶的汤姆森大小姐们为他成立应援团,看上去顾华意喜欢他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刚开始临普从还打过趣,“青梅竹马的不是也挺好?这小姑娘还一心向着你,要不你就从了人家一片痴情,也好把学校里的白菜留给我们拱拱。”

但是后来他就觉出来不对了。顾华意做出来的事,可不是那种普通小姑娘仰慕追求能做出的行为,一天可以打五十来个电话,不接的话就直接追到学校和家里,脾气上来的时候甚至还在大雨天蹲在门口冻成肺炎,就是为了问他上次没电断掉的电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句难听一点的话,这就有点像是偏执的变态了。

果然,异性缘太好有时候也是会有副作用的。

笑够了,临普从安慰地拍拍面色冷沉的万人迷室友,认真道:“先别说你那个顾妹妹会不会因为你谈女朋友而退却,赵伶仃是绝对不可能帮你这种忙的。”

坐在床上的男生已经陷入在回忆里,“暑假里我有一次和伶仃去海边玩,中午就近在边上找了家小店吃饭,里面摆着个老式的小电视,店主就在那里抹着眼泪看絮絮叨叨的婆媳剧。”

“婆媳剧你懂吧,就是那种鸡飞狗跳墙,把家里家外搅得一团乱麻,男人只有在车里抽烟才能享受片刻安宁的那一种。”

那时候临普从还跟女朋友开玩笑,说幸好自己母亲脾气非常好,不然要是再碰上赵伶仃这样的狠毒儿媳,还真不知道谁赢谁输。

然后他还指着电视里撕扯得一地鸡毛的场景问对方,觉得是婆婆还是儿媳的错。

“然后你猜赵伶仃怎么说?”临普从到现在也还要会心一乐。

臣栖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声音没什么起伏地淡淡问:“怎么说?”

沙滩边咸而腥的海水味道,是木桌子上细盐一般的突兀颗粒,所有的晶莹波浪都比不过少女粉白的指尖静莹。

她手指麻利地剥着虾,眼神只瞥过电视机一眼,看上去非常的兴趣缺缺:“都不是。”

临普从愣了一下,忙问她为什么。

少女身后是看上去永不会停歇的浪潮,她眼睛清美而嘴唇粉润,含着虾肉咀嚼的时候纯媚得令他目眩神迷。

“父母长辈和伴侣产生矛盾的话,怎么说也是中间连调和都不能的男人的错。”

早已分手的临普从叹了口气,拍拍室友舒宽的肩,“懂了吧,伶仃是不可能找人家小姑娘麻烦的,你要是让她把别的兄弟拽下马做战利品还有可能。我劝你死了这条心,还是想想别的事情让人家感谢吧,比如让她和我重归于好怎么样?我就天天盼着她能头脑发懵,准备好吃一次回头草。”

臣栖嗤笑一声,懒洋洋丢出个“滚。”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可能。”临普从随口一提,也没上心,“对这个功利心最强的女人来说,你要是能帮她搞定推荐信的话,还有点机会让她破例。”

说完之后,临普从身体一僵,愣愣地看向若有所思的男神室友,“喂,大哥,你不是吧。”

而俊秀少年微微一笑,薄唇勾起的弧度是月上疏桥,“不试试怎么知道。”

校长推荐信的最后一个名额,要在上古典乐课程的第二天公布。

然而正有一搭、没一搭玩手机的赵伶仃看上去异常淡定,这种淡定不是宠辱不惊的那一种,而是大局已定的成竹在胸。

臣栖把含在唇间的提议咽下去,问她有没有想好演奏些什么。

“昨天回去的时候有点晚,琴房的门都已经关了,所以我就听了你的话,早睡早起身体好了。”赵伶仃放下手机,“你的那个小姑娘怎么样?”

像是没有看到臣栖微微拧起的眉头,她还拍拍他的肩,整个一大写的过来人写照,还苦口婆心地劝他,“人家一个高三的小姑娘喜欢你很不容易的,又要准备高考又要花时间来找你玩,是真的很辛苦的好吗?你不心疼我都要心疼。”

臣栖微怔,挑过眉来看她:“你怎么知道她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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