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到这小子遇上了麻烦,没想到竟是如此简单粗暴的“麻烦”?
业坐在房梁上看热闹,下面两个影师带着他们的猎犬,和姬飞峦为首的三个影师打得一片混乱。周围哪怕是没参与混战的人,也是叫骂声不断,让姬飞峦滚下主位的、让那俩宵小滚出姬家的……
“啧啧啧,都滚成一团了。”业看得开心,掏出自己偷藏的瓜子开始磕,一边观察现在的影师都有些什么手段。
结果挺让他失望的,都几百年了,影师仍然只能强行压制住影魈的行动而已人类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这点手段,只要像那天,自己吞掉那个姬枡峦的手腕,影师就立刻如同常人了。
对待猎犬手段那么单一软弱,怎么镇得住?
再看姬飞峦,好似已经很习惯这种场面,一句话也没多说,指挥着手里两只影魈,一点点化掉对面的攻势,也没有要出手重伤的意思。
这孩子如此仁慈,难怪这个调停者会做得身心俱疲。业摇着头叹气。
忽然,业看到从底下大堂的屏风背后,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探头探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混战上,只有业这个从头顶俯瞰的人能留意到那个鬼影。
那身黑袍,可不就是姬枡峦么?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对准主位上的姬飞峦。
这……是什么兄弟相残的狗血状况?
业再一回想,似乎从未听姬飞峦提过和姬枡峦争夺家主之位的事……只听他提过姬枡峦担不起家主重担。然而姬枡峦却满心都想着要超越自己哥哥。
这家伙,该不会从未留意过自己弟弟居心不轨?
也难怪。姬飞峦根本不想做什么家主,弟弟资质又太差,这种状况下,还会去留意弟弟的竞争心?
业扶着额头摇摇头人类……真是永远没有新鲜的!
他往后一仰,从房梁上落下来,准确落在姬枡峦身后,一伸手,姬枡峦就消失了。
姬枡峦只觉得眼前一黑,再一定神,自己竟然站在高高的房梁上,立刻吓得大叫,挥舞着双手,险些从房梁上栽下去。
“别大呼小叫。”业伸手把他抓住,没让他跌下去,还特意换成了姬枡峦认识的那天那张书生脸。
“你?你怎么在姬家祖宅?”姬枡峦又吓得大呼小叫。
业不耐烦地掏掏耳朵:“我说……学学你哥的稳重行吗?资质愚钝,成事不足,还想对你哥下手。真是个废物!”
姬枡峦怒极,但是站在狭窄的房梁上,他不敢动弹,只好先俯下身,抓着房梁稳住重心,缓缓坐下:“你到底为什么护着姬飞峦?”
“因为你个废物当不了家主啊。不然你哥肯定拱手把家主之位让给你!”业翻着白眼,没好气地答。
“你!”姬枡峦屡屡被挑衅,气得头顶冒烟,但是不敢动弹,也知道自己不是眼前这人的对手。换了好几口气,才终于找到说辞:“你不是本家的猎犬,凭什么置喙姬家的事?纵使我不是个好家主,那也是姬氏内部事务,与你何干?”
说的也是啊……业忽然后悔自己怎么多管闲事了。他回过头,异常认真地说:“你说得也对哦,那要不放你下去接着杀姬飞峦?”
姬枡峦被他这突然转变的态度弄蒙了,以为他在耍自己,结果眼前忽然一黑,就发现自己被丢到姬飞峦的对立阵营那堆人里去了。
不是,这不是下棋啊!不是黑子白子分边放的啊!姬枡峦心中叫苦不迭,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忽然出现在人群里,他面对眼前怔住的两人,不得不说点什么。
“我……我也觉得别掺和军情处的事比较好。在皇帝身边做事,没几个长命的。尤其是这种关键部门,获罪连累九族之事不胜枚举。”姬枡峦磕磕巴巴地例举了几个被皇帝莫名其妙以大不敬罪名杀掉的重臣,“朝政上权力交错复杂……你们从小学的不是为官之道,而是如何养影魈。你们这样的外行人掺和,必会拖累族人。”
这家伙一番急就章,倒是说得合情合理,业忍不住对他有了一些改观。并且,从他这一番话里,业听出了整个事情的始末。
皇帝想成立一个军情处,专门给姬氏的族人,官职高如丞相,却没什么繁务杂事,只要负责为皇帝刺探情报,刺杀敌将即可。乍听之下是护国尽忠的差事,而且肥的流油,一人之下。难怪这些小年轻心动得不得了。
但是姬飞峦毫不犹豫就拒绝了。于是这帮小年轻觉得姬飞峦挡了自己的财路,这几日一直在本家大闹。
业扶着下巴略一思考嗯,如此高官厚禄,会心动是人之常情。这次犯了贪念的是皇帝。这姬枡峦虽然被自己狠狠骂了一顿资质愚钝,但是事关小命,他的脑子倒还清楚。
下面一群人,为这个问题叽里呱啦争论了一整晚,业靠在房梁上,听得犯困来来回回那几句车轱辘话,能被说服的人早就被说服了,说服不了的,再重复一万次也说服不了。
姬枡峦刚刚想刺杀姬飞峦,被业阻止了,他自然不敢暴露业躲在那儿,只是时不时偷偷抬头瞄一眼反正也看不到,瞎瞅个什么劲儿!业在心里啐了一口。
算了,再不回去,天亮了侍女小厮找不到人,要急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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