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经此一遭,业有些好奇眼下的皇帝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何况,现在他已经知道影师是什么实力水平,根本不能拿自己怎么样。所以去皇城玩一圈也不必担心撞上防备毕竟连影师的老巢都闯过了。

于是隔天,业借口自己要闭门钻研琴谱,打发了所有侍从出去。然后出发去皇城。

皇城依旧是那样气势巍峨得毫无新意,业一眼也没多看雪中红墙的美景,直奔主殿而去。

找到皇帝,继续蹲房梁。

这皇帝正值壮年,体态没有发福,身形威严魁梧,眉宇间透着一股阴狠看着不是省油的灯。

看着他在主殿旁的书房里,流水般地接待来议事的大臣,业倒是对这皇帝的精力生出一丝敬佩连轴转不带一口歇,也不影响注意力。这么专注自律的人,肯定有很大野心吧?而且杀伐决断,狠厉不留情面姬飞峦不想在这种人手底下做事,倒是明智的选择。

忽然,进门一个很眼熟的人。业重新坐直身子,伸出脑袋张望这不是前天晚上吵着闹着要去军情处的小子嘛!绕开姬飞峦自己来见皇帝了?也不意外。

“是的,本家其实不会对底下的影师做什么委托挣钱,事无巨细地过问。”那姬氏小子对皇帝汇报姬氏的管理制度,“哪怕我接陛下的一些委托,也不必非得经过本家的批示。”

“那孤便不要军情处这个招牌即可,孤给你一个特殊的令牌,所有人都会尊敬你,但不会知道你究竟是何人。如此一来不就两全了吗?”皇帝一听有那么大的制度漏洞,也立刻有了主意。

“多谢陛下赏识!”

姬氏那么多旁系亲族,本家怎么可能一个个都看着?业摇摇头,这帮小子别闹出什么乱子才好。

天色渐暗,业看皇帝处理了一天政事也累了,打道回府。却看到姬飞峦站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正等着自己。他穿着一件单薄的墨金色衣袍,冻得鼻尖通红。

业钻回屋,然后拎着自己的斗篷走到院子里,递到姬飞峦手中:“站了多久?”

姬飞峦露出一个柔软的笑容,鼻尖红彤彤的,竟还有点可爱:“你是不是偷偷出门溜达去了?”

业点点头,也没瞒他:“嗯,去宫里闲逛了。”然后,业走到房门边,让守在那儿的小厮送晚饭过来。回头对姬飞峦招招手,“吃顿便饭?”

姬飞峦把斗篷裹在身上,毫不客气地点头:“我都等饿了。”

前天在本家见了他,还很有家主的魄力,这会儿在自己这个十五六岁样貌的少年跟前,倒是露出一丝孩子气。业撇撇嘴,亲自去给他把炭盆扇旺。

姬飞峦一坐下,就把本家发生的事跟业交代了一遍。业听得心不在焉因为他早就知道了,甚至比姬飞峦知道得还要多。

“总之,眼下算是解决了。只要皇帝不继续盯着我们,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最终,他竟然毫不怀疑地就认定那两个人已经被自己说服,放弃了皇帝的差事。说完还不忘对姬枡峦仗义执言的行为大加赞赏,完全没怀疑过弟弟有异心。

业听得想扶额,这天真的家伙是怎么活着在家主的位置上坐到今天的?

但是思及此处,业忽然又觉得有些悲凉姬飞峦信任的亲弟弟想要他性命以为顺服的族人也在背地里生事自己这个被他视作唯一知己的人还是家族世仇……

业站起身,放下手里的扇子,望着窗外那棵梧桐无声地叹气。终于下定决心,回过身走到姬飞峦眼前,掌心朝下对他伸出手:“伸手。”

姬飞峦被他这忽然严肃的语气弄得一愣,缓缓抬起手掌。

掌心飘过一缕黑色的烟气,姬飞峦手里多出一枚扳指,没有任何纹饰,简简单单一枚银环。

“何物?”

“你先听我说。”业走到姬飞峦对面坐下,“姬隐山是你祖父的祖父吧?”

“祖父的祖父的祖父。”姬飞峦纠正了他。

……谁管你套几层祖父啊?“总之,他是我的挚友杀死的,我也是帮凶。这就是为什么我要收敛气息,避世隐居,因为你们这些影师总是为了那点仇恨纠缠不休。”

姬飞峦瞳孔一缩,险些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他终是稳住了:“你……认识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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