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母亲上映前的过程意外的坎坷,您能给我们透露一点吗?

“这是我能透露的?不太像啊……”林诺把手里的话筒拿开一些,她装模做样咳了一声才十分为难道:“是挺难的,原作者,也就是我,她不愿意卖版权,那不就很坎坷嘛。”

刻意加深的眼部轮廓让林诺的狐狸眼看起来媚态横生,镜头下的她俨然已经成了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魂的妖精。

“不过……”妖精惯会勾人。话语间的拉扯意味引得身前的几人都屏息等待着后续。

“希望各位能够满意这一次的诚意之作,期待电影院能看见你我的身影!”吊了人半天胃口的林诺眼波流转间满是欢愉。从刚开始,她的目光便一直未看着前方,反而在左右来回打转,顾盼流连间的溢彩像是流动的星河,烂漫到引人眼红和遐想。

票房新高的新人编剧、大神级别的作家,外加上媲美娱乐圈当红小花的颜值和亲和幽默的谈吐,这诸多一切放在一起已经足够赚人眼球,本以为这场采访是锦上添花,谁知下一个问题的回答让整个节目组都沸腾起来。

昨天路演现场粉丝集体喊话“周北嗣”,您知道吗?

现场划过一丝静止的尴尬。

没人说话。

本该接话的林诺一反常态地看向了自己轻敲沙发扶手的指尖。

轻微的轻敲声被布艺沙发吸了音,食指的丹蔻随着动作轻微陷进沙发,又缓慢有序的抬起,一次两次的来回让人的呼吸慢慢跟上它的节奏,跟着它起起伏伏,顺带掳走了心神。

镜头有些轻微摇晃,幕后的人反应过来之后只好再次问了一遍问题。

“您知道吗?关于周北嗣的事情,您是否愿意透露一些?”

“我知道这件事。”沙发里的林诺不似之前的轻松和挠人心弦的故作高冷,半抬眼睑看向前方时,眼尾的凌厉和冷光似箭,她就这么看着前方不远处嗤笑一声之后才继续说道:“我是参与了母亲剧本的改编,大部分剧情都是真情实感……周北嗣也一样。”

像是在等人问话,林诺再次停顿,眼尾的冷光随着时间推移变得越来越淡,像是露出锋芒之后由着自身脾气懒洋洋的收敛。

本以为热烈浓妍的眉眼在疏离的神色下并不会减少一分亲和,但奇异的是所有人都随着她渐渐松落下来的神色松了口气,直至她再次开口。

“周北嗣是大家的。编剧团队把他创造出来就是给大家爱的,如果……”林诺把肩一耸,轻佻至极的语气和漫不经心的姿态竟让人有些牙痒,她太会拿话语、姿态和目光来把握人心,短暂的停留之后,她最终把攒了很久的内心话在看向镜头前时说了出来,“你喜欢他,这可不关我的事,只管拿去好了。”

“谁没个假想白月光不是,对吧?”林诺半只手扶着下巴,对着镜头快速眨了几次眼,无辜的光在眼里汇成了恶趣味的调戏。

“不对!”

视频被某人一嗓子给叫停了。周北嗣半抬眼睑向一旁看去,淡定的神态无声胜有声地表明他自己刚刚是在耍酒疯。

半路都在听着自己那些乱七八糟的胡言乱语,林诺的心本就像是在油锅里翻滚了一下又一下。如今被周北嗣有如实质的目光盯着,如鲠在喉,如芒在背的诸多情绪不断翻涌得更加厉害。就连车窗处印在她眼底的红光也像是警报器响前的预兆……所有一切都在不断地催促她快快认栽。

该来的还是来了。林诺欲哭无泪地想了两件事。

第一件,这件事果然还没过去。

第二件,小肚鸡肠的臭男人当真不能要,前人诚不欺我!

林诺把车拐进地下车库,纠结再三后还是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怎么样?”

“我醉了。”周北嗣抬指按了按眉心,他呼出的热气中满是浓重的酒味,但话中却没有一丝醉意。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秉持着退让装聋作哑就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的林诺没应声,也没第一时间理会。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理不清你的那些关系和过去了,好难……”周北嗣换了个半仰靠在座椅上的姿势,他躺了几秒又睁开眼无声看着车顶数秒后,抬手调矮了身下的座椅,又再次闭上眼躺了回去。

在这期间,他嘴巴里一直在嘟嘟囔囔什么,而那些话随着他的动作,后面一个字比一个字不清楚……看起来真的像是喝醉了在自言自语。

林诺没敢打扰他,也没敢动,只静静偷偷打量他。

“我又想错了。”

打了十二分精神的林诺下意识回了句:“你又想错什么了?”

她刚一问完,周北嗣就睁开眼望了过来,黑亮的眸子像是一汪清澈的水潭,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懊恼和自责,除此之外的情愫让林诺的心尖微微一颤。

“怎么了?”林诺被他如此看着,根本没意识到她的话变得又轻又柔,更别说能意识到她自己用着软下来的语调回应着喜欢的人的全心信赖。

“我忘了。”周北嗣过了片刻,又小声重复了一遍,“你那么小,我怎么能忘了呢?”

“我怎么能忘了呢?”

“对不起,我给忘了……我会娶你,我才是要娶你的人。”

“罢了,就算所有事都是假的,但我娶你这件事是真的就行。”

“是我要娶你,干别人什么事……骗就骗了,无所谓。”

断断续续的话之间没有一秒的停顿……周北嗣醉了。

醉得彻彻底底,也……醉得心甘情愿。

林诺鼻尖发酸,她从不知道眼泪续满眼眶可以这样快,而对面的周北嗣由盯着眼睛转而变为盯着她眼尾微红的泪。

“别哭,林诺。”

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压抑在喉口的奇怪复杂感情逼出了林诺眼角聚集的眼泪,她扭开头看向窗外,哑着声吐槽:“谁稀罕为你哭了,再说……谁骗你了!”

“我不娶你了。”周北嗣突然提高了音量,驴头不对马嘴的回了句,过高的音量在耳边响起时略有些刺耳,醉酒的人直觉不太适应,他揉了揉耳朵,低声呵斥自己:“啊,好吵,闭嘴。”

林诺被逗笑了,她看了一眼后视镜,憋着泪,忍着笑准备停车。

“你一直看着我,我就娶你。”

恰巧抬头看过去的林诺:“……”

“娶媳妇好难。”周北嗣似是不太舒服,皱着眉像是在憋着什么,他一改往日的模样,反反复复重复着这句话。

“谁让你娶媳妇了?”趁着倒车入库的间隙,林诺的目光随意转了一圈,“你妈?”

“不是。”

林诺紧追着问道:“那是谁?”

“林诺。”

“……我?”这句话太惊悚,林诺吓得脚下一哆嗦,只听车外应景地响起了一声动听的声音。

“砰”

林诺:“……!”

困倦感不断来袭的周北嗣:“……?”

酒坛子里长大的大学教授和以卖酒为生的酒吧老板娘一起乐呵喝酒时,周北嗣作为陪酒人,后期直接被灌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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