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讲的不无道理,可是......银针的事怎么解释?”陶愿顾左右而言其他。
银针,银针。为什么要用银针呢?
“很简单,因为想杀他的不止一人。”言之凿凿。
顾九州有些惊愕:“天爷,这书生到底多遭人恨?竟会引得这么多人想杀他。”他顿了顿:“这案子着实头疼,倘若是银针或者镰刀单独致书生死亡,那这案子便简单得多,可若是银针和镰刀二者结合造成了书生死因这又该怎么判?况且,咱们如何分辨究竟是什么给了书生致命一击呢?”
“《岳律》倒不曾有过记载。”这属实是......景欢还没碰见过这样的案子。倘若是那个家伙,兴许会对这案子很感兴趣。
“若是大理寺卿林焕之在此就好了。”顾九州似乎有些遗憾。
“怎么,你很喜欢林焕之?”陶愿又在那胡说八道,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顾九州“呸了他一口”:“什么叫喜欢,我那叫崇拜!”他瞥了一眼景欢,心想,大理寺卿林焕之和景欢殿下私交甚好,他这么崇拜林焕之,不知二殿是否会与有荣焉,颇欣慰?
啊不对,这都什么奇怪的用词,顾九州小心翼翼地把脑袋缩了回去,狠狠瞪着陶愿:“你这仵作,正经事不做,成天像个老娘们一样,话长话短的。”
“好了。”却是景欢止住了他们的争吵,神情微妙:“若是想知道真相,现在就去看看。陶愿,你可有办法找出那把杀人的镰刀?”
陶愿自信道:“那是当然,书中曾有记载,若是杀人的刀具,其上必沾染血腥气味,经久不散,和那些牲畜的味道是不一样的,只要到现场一窥,便能明白。”他卖了个关子,就是不肯说如何操作,逼得顾九州没法,只能带着他一起。
走时守庄的曹老头似乎还颇为惊讶:“小陶要出去?”说得好像这人以前从来没出过义庄似的。
陶愿回道:“是啊,要和两位大人去查一个大案子呢。”
平安里
因着数日前死过人,坊子里人心惶惶的,这里和永平坊不同之处在于,永平坊来往皆是恩客,住的也都是下九流的妓子,脂粉楼被焚一事,也几乎没人拿它和平安里的凶杀案相提并论,官府为了查案并未放出风声,是以百姓们只不过以为脂粉楼的姑娘们用火不当,意外身亡罢了。
可平安里这起子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凶杀案,且凶手很可能隐藏在坊子里头走,这怎能不叫人心慌呢?
往日里可谓是热闹的景象如今已全然不复存在了,树上的老鸹嘶哑叫唤了三声便又扑棱棱地飞走。
这回顾九州来带上了州府卫,一圈人围上来,颇有气势,浩浩荡荡,还未至呢,便叫人听见一片的甲胄声。
“去,把平安里所有人叫来,挨家挨户搜查,将所有镰刀置于此处。”
顾九州一声令下,那些州府卫便活动来开,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顾刺史,所有人都到齐了。”王二抱拳。
顾九州扫视这这些百姓们的面庞,大多是木讷老实,一个个面上的表情或是惊恐或是好奇,唯有寥寥几人,面色如常。那衙门的大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好好一个人进去,不出数日恐怕就会不成人形了,李朝时的□□还历历在目,百姓们对于官府多半是既害怕又惶惑的,只是唯独没有信任。
人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顾刺史是不久前才到的沧夷,他甫一上任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为了自己的政绩好看,想来是必要抓住那个凶手的,可是查案的事并不简单,这个顾刺史若是并没有什么能耐,那么倒霉的只能是小老百姓了,说不得还会被抓去充作凶手,以保全顾刺史自己的政绩,这样的事,在前朝他们也是见得多了。
天高皇帝远,下头的官员怎么样,皇帝哪还能一一管着?人不都是为自己的么。
“这把镰刀是谁的?”顾九州从那些被搜出的镰刀面前走过,忽然指着一把镰刀说,那把镰刀和旁的镰刀不同,上面招惹了几只苍蝇。
“回大人,是赵西安的。”州府卫大多要巡察,是以同那些做生意的人有所交好,能一下子说出坊子里百姓的名字,也不奇怪。
“他可是个屠户?”
王二诧异:“大人怎么知道?”他与那赵西安颇为交好,坊子里的人都说他是个好人,只是年过而立都一直没有讨个媳妇。
“那就对了,将他抓起来!”他面上忽然狠戾,一个令下,将手底下人都给说懵了,王二战战兢兢问他:“大人是不是认错了,赵西安怎会是凶手?”
景欢哂笑:“他是不是凶手现在还未可知,只是他定然与本案脱不了关系便是了。”
百姓中一阵唏嘘,原来挤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也都自觉离赵西安远了些。
“大人!大人不好了!”梁大从远处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景欢注意到他胸口似乎被谁踹了一脚,好大一个脚印。
陶愿眉头紧锁,自顾自地“啧”地叹了一声。
好容易跑到近前,梁大喘着大粗气给报道:“不好了,柳小姐叫人给抓走了!”光天化日,那络腮胡从天而降,连脸都不遮,便这么堂而皇之地踹了他一脚,把柳小姐给迷晕了抗在肩上带走了。
“他说,三日之内,若是找不到脂粉楼的素月,便叫小娘子魂断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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