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同傅铮边走边说,他叫做李信,他们一族在此已经定居数百年了,他们的现任族长神通广大,匀亭的伤只有族长能救。
傅铮看了看背上的匀亭,心想,不论如何,等等好生相求那位族长,上刀山下油锅也好,定要让他救匀亭不可。
一路走来,四周的人们见到外人来,都十分稀奇,纷纷驻足围观,几个孩子还不顾大人阻挠,冲到傅铮身前打量起来。
他扫了眼人群,惊奇地发现,不论大人孩子,几乎都是先天不足之像,难得碰见一个如李信一般体质康健之人。他按下诧异,继续跟着李信往前。
他们横穿了整片山谷,来到了最北端的一座高台。高台依山壁而建,其上有一座大殿,两人拾级而上,停在了大殿门口。趁李信进殿禀报时,他悄悄打量起正殿。
只见正殿中央,有一个高台,上面放着一把孤零零的圈椅,其后的墙上,刻着一幅繁复的图腾。高台下,摆着几张简陋的席台。
而席台周围,竟然罗列着数十尊造型极为恐怖的雕像。这些雕像,无一例外全部是痛苦挣扎的人形。这些宛如真人一般的雕像,有的双目突出,捶胸顿足,有的龇牙咧嘴,跪地捂头。一座座狰狞的人像,立在这空荡的正殿之中,显得尤为凄厉。
得了通传后,傅铮步入大殿。他这才看清,高台之上的图腾,画着的是一只腾空而起的玄鸟和一只红目蟠螭,二者交颈相吻。
又是蟠螭图样?莫非这个隐世之族,同有龙氏也有什么联系吗?
正疑惑之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你便是那手撕乌蛇,救下小石头之人?”
傅铮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中年妇人,从大殿内侧缓缓走出,坐到了高台圈椅上。她虽荆钗布裙,韶华不在,但五官体态俱是风姿动人。她也同李信一般,讲着一口五成像的河洛方言,但吐字分明,言语简洁,他倒是能听懂□□成。
于是,他将匀亭放在一侧的席台上后,与族长拱手见礼,答到:“正是在下。”
“小石头的母亲突发重疾,需要乌蛇蛇胆入药才能治愈。因此,你救下的是两条性命。我族中人,绝非忘恩负义之徒。你想要什么报酬,说来听听。”
傅铮立刻双膝跪地,满眼殷切地看向族长:“举手之劳,傅铮不敢邀功。只是家妹从悬崖跌落,脏腑受损极重,族长神通广大,恳请您救她一命。”说罢砰砰磕起头来。
族长示意李信拉住傅铮,然后她将双手搭在匀亭双脉上,查看伤势。她眉头紧皱,沉吟不语,片刻后摇了摇头,对傅铮道:
“她脏腑俱裂,能撑这么久已是不容易。适才,李信用千秋雪冻结了她的奇经八脉,只是阻止她生机的消亡。想要治好她的伤,无异于生死人,肉白骨。以我的能力,做不到这一点。”
傅铮一颗心沉了又沉,族长见他面色灰败,于心不忍,说道:“既然我救不了她的性命,我愿将这千秋雪赠与你,以谢你对我族人的恩情。你将这千秋雪挂在她怀中,可保她生机不散,将来你若寻得法子救她,还有尝试的机会。”
傅铮含泪叩谢了族长,而后接过李信递来的晶珠,将它挂在匀亭脖子上。他背起匀亭,就要离开。
“慢着!”族长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道:“我族世代隐居在弥天洞境,不希望任何人泄露这里的一切。因而族规有令,不论何人离开这里,必须对先祖真魂起誓,若有泄密,必受天罚。”
此时的傅铮,对一切事情都无可无不可,他放下匀亭,僵硬地点了点头,并无任何异议。族长见他如此,暗叹了声“痴情苦”,就带着他往后殿的慎明堂走去。
正殿背后就是高耸入云的山壁,其山体被掏空成一间间的暗室,而慎明堂则是其中一间。二者由一条细道相连,除了通过细道借得一点天光外,整个慎明堂幽暗无光。
傅铮站在入口处,凭着敏锐的目力,看见这幽深的暗室里,高高的穹顶上似乎悬坠着数不清的晶片。晶片映着入口处的微光,散发着弱弱的冷光。尽管此时赤日炎炎,被这冷光一激,傅铮也是浑身一寒。
几人步入暗室中央,李信在左侧山壁上触动了某个机关,暗室天顶便亮起一盏孤灯。霎时间,无数晶片被同时照亮,彼此交相辉映,整个暗室一片璀璨晶莹,傅铮只叹匀亭不能见此奇观。
莹光粼粼之下,整个暗室一览无余。出乎意料的是,炫目夺息的穹顶下,整个暗室简陋无比,就是一个没有任何修饰的山体。这时,族长将怀中一枚配饰,放入山壁之中。配饰甫一嵌入,一阵隆隆巨响从脚底传来,整个山体都摇晃起来。
伴着这声巨响,一座三尺见方的平台缓缓升起。平台中央凹陷,形成一个天然的容器,当中放着一个圆片。傅铮暗中端详那个圆片,见它非金非玉,一时想不出是什么材质。
几人走上前去,族长对傅铮说道:“此乃我先祖遗骸,其中蕴含着诅咒之力。你且立誓,不将弥天洞境之事外传,否则不得好死,断子绝孙,然后滴血于其上便可。”
傅铮虽不明白,为什么此族先祖的遗骸会是一个如此古怪的圆片,但他无心追问,只依言立誓,然后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圆片上。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