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苠还没走几步就人挡住了路。
昏暗静谧的走廊上,谢宴逆光而立,冷峻的侧脸显出几分神秘莫测,架在高挺鼻梁上的眼镜反射出清冷的光。
当初她就是迷上了他这副皮囊,却不知这其实是一只披着人皮的厉鬼,吃人不吐骨头,恶心至极。
谢晏的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时心中陡然卷起怒火,他上前一把扣住她的手腕,眸中仿佛凝了一层冰,“你真的和谢殊……”
郁苠冷笑着甩开他,“是又怎样?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
被她眼中的讥讽刺痛,谢晏皱眉,“你什么意思?”
郁苠往后退了两步,平静道:“谢晏,咱们到此为止,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
年轻的女孩儿眼中再也那种狂热的痴迷,取而代之的是陌生人般的冷漠与疏离。
谢晏怔住,“为什么……”
不是说好这辈子永远喜欢他吗?
话说清楚了,郁苠懒得再跟他纠缠,转身就走。
或许在谢晏和郁苒眼中眼里,她就是个为他们幸福铺路的跳梁小丑。
上辈子她死乞白赖地嫁给谢殊后,谢晏突然对她态度大变,由最开始冷漠鄙夷到后面若即若离,就那样吊着她。
谢殊最后的死多半是被她气的,毕竟哪个男的能容忍自己老婆在眼皮子底下跟别的男人拉拉扯扯。
谢家偏爱谢殊,若不是谢殊身体不好,公司也轮不到谢晏,她有理由怀疑上辈子谢晏故意利用她气死谢殊。
谢晏这个阴险小人。
刚走两步,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住胳膊甩在墙上,后背撞得生疼,“谢晏,你发什么疯?!”
“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再也不相干?”谢晏紧紧盯着她,眼角猩红。
郁苠挑眉,“你这什么反应,难不成你喜欢上我了?”
谢晏浑身僵住。
郁苠猛地扯开他的衣领,质地良好的黑色衬衫最上面一颗纽扣被她扯掉。
冰凉的手指碰上温热的肌肤,谢宴浑身轻颤,眼中顿时一片暗涌。
看着他脖颈上的痕迹,郁苠眼里浮现浓浓的厌恶,“别在这儿装得我给你戴了绿帽子似的。”
“这是……”
谢宴一慌,刚准备解释,狠狠的一巴掌就招呼到脸上,他顿时愣住了。
郁苠脸色冰冷,“滚开,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
谢宴望着她的背影,理智告诉他应该追上去,但脚似乎粘到了地上,怎么都迈不出第一步。
脑海中浮现女孩儿脸上厌恶的神情,着他的眼神充满厌恶鄙夷,犹如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
谢宴握紧身侧的拳头,指节泛白,内心翻涌起无法遏制的暴戾。
“啪啪啪——”
郁苒从转角处走出来,脸上似笑非笑,“可真是一场好戏,谢少不会真的喜欢上我姐姐了吧?”啧啧两声,“可惜我姐姐……看样子还挺激烈,”
凝视她几秒,谢晏警告她,“你管的未免太宽,记住你的身份。”
郁苒看着他的背影,缓缓握紧了拳头。
总有一天,她要他们全都跪在地上求她!
——
郁苠在酒店前台要了纸笔,改写了药方,换了主药,又加重了剂量,才去中医院抓药。
再次拎着盛有中药的保温盒回去时,谢殊已经换上睡衣睡过去了,唇色透着虚弱的惨白,长长弯弯的睫毛投下一片剪影,微微皱着的眉头显示他睡得并不安稳。
谢夫人在床边守着,满脸心疼。
郁苠轻手轻脚打开保温盒,苦涩的味道立刻弥漫了整个房间。
她记得谢殊是有起床气的,上辈子他第一次对她生气就是因为她中午打电话吵了他午休,平时温温和和的人发起脾气来,吓得她竟然忘记了反驳。
待中药凉得差不多了,便递到谢夫人面前。
然而谢夫人竟然说:“你喂小殊喝药吧。”
郁苠:???
走之前还一副跟她苦大仇深的模样,坚决不允许她靠近她的宝贝儿子,怎么这会儿赶着把她往跟前推?
瞧谢夫人目光闪躲的样子,郁苠有理由怀疑这位当妈的明知自家儿子起床气,从而把她往火坑里推。
认命地推了推谢殊,“醒醒,谢殊,起来吃药了。”
谢殊睡得并不安稳,被她一晃就醒了,迷迷糊糊道:“郁……郁苠?”
由于刚睡醒的原因,他的嗓音有些沙哑,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泛着水光,亮晶晶的,让郁苠想起了在古代捡的一直小奶猫,饿的时候就是这么看着她。
郁苠心下一软,扶着他起来,放轻了声音,“起来吃药了。”
谢殊几乎要沉溺在郁苠温柔的眼神中,下意识地直起身接过郁苠递过来的杯子,一饮而尽,却在最后一口呛着了。
“咳咳咳咳……”
郁苠放下药碗,轻轻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非常有耐心。
谢殊紧紧扯着她的袖子,眼角因为咳嗽微微泛红,看起来可怜极了。
谢夫人在旁边看着,牙都快酸掉了,他那儿子从五岁开始喝药就一口闷,闷了这么多年,还能把自己呛着?
这在心上人面前这股孩子气,简直跟他爹年轻时一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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