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闻言,夺门而出。

拖了这么多个时日,要是梦无邪再毒发,也不知道会不会来得轻一点。只是文卿竟然在私心里认定国师不会弃她与不顾,而且他神通广大的也必定知道自己到底在哪。

只不过国师非得要等到千钧一发的紧要关头才肯出现的毛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改?

她好困。

文卿挣扎着从餐桌上扯下华丽的桌布,带翻了一桌子瓷碗碟,落在地上纷纷碎成了利器。她好不容易握住一片,陡然用力,殷红的鲜血从掌心流出,疼痛的感觉才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此时她却凭着这些许清醒,听到了昨夜的赤足金铃之音,睁开眼就看到一双白嫩的玉足向她走来,红衣似火曳地而行,又晃了她的眼睛。

来人蹲下身子伸手抚摸了她的额头,口中自语道:“什么毒这么霸道,又非得要他才能解?”

文卿费力地眨了眨眼,试图将从眼前纷乱的万花筒中看清楚来人的模样,却又听他说:“不若一把火烧了,让你清清白白地涅槃重生?”

“不要!”文卿怕了,伸手一拍,往后一躲,再努力定睛,哪里还有什么红衣身影,只有慌慌张张朝她扑过来的老太监:“陛下!”

下一刻,就是她从温泉水中露头的时候。

这熟悉的药味,混合着淡淡的青草香,正是她平日的药浴!

她兴奋地左右张望,入眼的却是在池边玩水的杨影后,见她醒了就泼了她一脸水:“你不是说受不了宫里的集美太多才跑出来的吗?转身扎进青楼的花丛里?”

“你怎么会在这?”

杨素念一脸不服气:“集美,你不会穿成了皇帝身子,就变成大猪蹄子了吧?”

“这是哪?”

“红袖招的浴池咯。”

文卿用手盛起一点池中水:“这药材配方...”

“听说是国师走之前就给了孟煜的。”

文卿明显还是不服气:“那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杨素念晃了晃她摊在池边的腰封上挂着的玉佩:“你用玉佩取的银票,老鸨拿了一张去钱庄兑现,大内当然一查就能知道。”

她服气了,一点漏洞都没有。沉了半张脸在温泉水中,安安静静地泡完了这次的保命药浴。

出来之后才发现不仅是杨素念和孟煜,就连陆天放和独孤寂也来了。

七娃看她的眼神中多了些戾气和疏远,张口也是冰冷如霜:“是后宫的佳丽们已经满足不了父皇了么?”

文卿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漫不经心到:“是啊。你回去传旨,让那些未生养的,尚且年轻的妃嫔全部出宫吧。”

反正她是一辈子不可能给她们君宠的,何必把人都困死在宫里:“愿意走的都走,不愿意的就留下。”

七娃本就恨原主辜负了他娘,如今情绪又复杂起来,手上青筋暴露明显在隐忍:“腾出宫殿让父皇再把这里的花娘们接入宫?...荒唐也要有个度!”

文卿却依旧双目无神地又喝了口茶:“对哦,这楼里的花娘们若是愿意走,就把卖身契还给她们,分文不能收。若是不愿意的也可以继续在这里营生。”

独孤寂握紧的拳头松开了,复杂的目光动摇了:“父皇?”

文卿终于看他了:“你好好治理朝政,对素念好一点,朕不会逼你开枝散叶的,后宫只有正宫才是好事。”

这话一说,独孤寂看了一眼杨素念,脸都红了:“儿臣...”

“行了,都走吧。朕明日就要一个人云游江山去了。”

孟煜上前一步:“陛下,让奴才陪着您吧。您出门在外哪能没有人照顾?再微服私访也要有些依仗...”

“不需要,你把药泉的方子给我就行了。”

孟煜看不见的眼中满是茫然:“奴才哪里知道什么药泉的方子?国师临走前只留下了三日份的药包,碾得极细,遇水即溶。”

“那就都给我!!”

她来的时候就只有三日可活,现在又是只有三日。

三日也好,三日自由,天大地大任遨游,到时闭眼穿回去!

她也确实享受了两天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好日子,谁知到了第三日傍晚时分,一袭浑身是血的白衣,轰然坠落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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