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招,京都最大的青楼。热闹程度果然非比寻常,跟小说电影里比起来有过之无不及。

被银票砸了一脸的老鸨瞬间换了一副嘴脸,转手抽了一张交给身边的小厮,让他立马去钱庄兑现以探真假,随即便鞍前马后地将文卿父子迎进了红袖招大厅。

老鸨还改口叫道:“掌柜的~需不需要为您清场子?”

文卿一只手被小团长抱着,缓步在厅堂巡视,两眼中不乏兴奋:“清场子干嘛?掌柜的我不想赚钱了?”

“是是是,掌柜的说的有理!”老鸨一使眼色,立刻有几个莺莺燕燕的美人围了上来:“公子~!您怎么生得这般俊俏?”

文卿愣了一下,回头问到:“我头发都白了还俊俏公子呢?”

“诶哟~少年白头依旧俊俏啊!”其中有个姑娘特别会说话,美目流转地扫了一眼老鸨,凑近文卿小声道:“公子不是伪装进来寻人的嘛?白发想必也是伪装吧?您是断袖来寻相好还是女扮男装进来捉奸?”

“我...”她这个问题一时让文卿愣住了。

见她半晌不答,那花娘婀娜多姿地靠在了她身上,伪装地极其自然:“何必自挂于一棵东南枝上呢?我们楼里也有许多姿容艳丽的男子供君挑选~若是想换个口味,姐妹们必定奉陪呀~!”

文卿忽然觉得自己也太难了吧。她要是喜欢姐妹就是在心里把自己给掰弯了,要是喜欢男子...就是明面上把皇帝给掰弯了...

文卿甩了甩头,想起她来这里的真实意图,回头伸手照着登徒子的样式捏起了身边花娘的下巴:“那就你了。寻间上房,把你们红袖招的拿手菜都给我上一遍。”

宫里的东西虽然好吃,但是她总得担心有人要暗害她,又怕别人看出皇帝换了芯,总得端着慢慢吃。

食而无味。

此时一进屋,文卿可算是撒丫子了。她把小团子往那花娘身上一丢:“姑娘你这么会说,带孩子一定也不是问题吧?”

团子嘴一瘪,哭着伸出尔康手:“娘!你要去哪?”

文卿瞪了他一眼,让他别装了。随即就坐到了桌子前面,对着一桌好酒好菜大快朵颐。

拿到金牌烤乳鸽油脂鲜亮,外焦里嫩,让放下皇帝架子的文卿直接上手抓。

看得那花娘愣住了,连忙抱紧团子问他:“孩子,你这家庭明明应该很富裕,怎么你爹还虐待你娘,不给她吃的?”

见文卿不走,团子也不闹了,眼里哪还有半点泪水的痕迹,张口大言不惭道:“是啊,我爹可坏了。明知道我娘身患重病,离不开他,却还抛下我们出来寻花问柳。”

“就是,渣男!”文卿恶狠狠地手撕乳鸽腿,塞到了自己嘴里。

两人一唱一和,让那花娘难以置信:“可是你爹虽坏,却给了你娘这么多银子呢?”

“那些银子本就是我的!跟他有何关系?”

听到这话花娘气不过了:“也就是说你夫君...入赘你家,吃你用你,却还负你气你?”

文卿翻了个白眼想了一下,好像...也没错。国师吃的可不是朝廷俸禄吗?

花娘拍案而起:“将你夫君的容颜画于纸上,我让姐妹们帮你找!就算他不在楼主,只要人还在京都,就必能找出来替你出气!”

文卿忙着吃喝,哪有空画像,再说了她画的也不像啊。毛笔她就没用习惯过。不肯放下手中的乳鸽,她朝团子使了个眼色:“儿啊,你来画。”

国师若是不想让人找到,诡门司都追不到任何行踪,更别说几个花魁娘子了。

只不过这花娘着实有点可爱。等她吃完了聊聊天也是不错的。

小团子接到了命令,从姐姐身上跳了下来,接过纸笔就认认真真地开始画了起来。

花娘看得一愣一愣的,小团子画的时候她直夸天才,快画完之时她又被画上之人惊艳到了,口中连连说道:“没想到此等神仙般的人物也会如此负心!”

文卿喝完了一碗“大珠小珠落玉盘”,抬头补了句:“我就是差点被这张脸骗了。”

小团子抬起头眼中倒是些许不屑:“就这张脸也能骗到你?”

那花娘拿起那张画如获至宝地转了一圈:“掌柜的您等着,我这就拿去给姐妹们看。”

文卿轻轻点了头,吃下了碗里最后一块金玉酥,手中的筷子猛然掉在了地上:“唔!”

花娘兴冲冲地跑到门口,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就见那鹤发童颜的俊俏掌柜忽然一脸痛苦地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这好些日子未曾毒发,都忘了梦无邪的滋味了。

文卿只觉得一股又苦又甜的滋味从舌根处往舌尖上冲,还顺势冲上了脑中,让她眼前一阵昏花,目之所及都变的如梦似幻,像万花筒一样。头疼欲裂之感与困意双双袭来,她努力站起身子,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花娘一见慌了神,手中却还不肯放下那副画:“掌柜的!你这是怎么啦?”

小团子影帝扑上去哭喊:“娘!!你这是又犯病了吗?快,花姐姐快去找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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