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到脑仁里的疼,她大口喘着气,越来越难以呼吸,就像突然溺水一样。
好难受。
失去意识之前,她好像看到阿诺狂乱地朝她跑来,还有飞机的轰鸣声,怎么会有飞机呢,她多半是出现幻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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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延是在三天后醒来的,醒来时父母还有叶一都在身边,看到他们的一瞬间,恍若隔世,她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还能活着再见到父母,在病房不争气地抱着他们哭了出来。
叶一告诉单延,她的确是中了神经毒素,毒性特别凶猛,差点就没命了。知道是叶一找来的直升机救她一命,她很感激。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好好养病,叶一没跟她提起阿诺,她也没问。
直到那天她出院,看见旅行箱里竟然出现了那张承载着回忆的兽皮。
单延摸着它,发着呆。
叶一进来看到她这模样就叹了口气,回忆起那天去岛上接她时的场景。
“那天我们飞到那岛上,就开始到处找你们,然后就看见浑身是血的阿诺抱着你,那脸色吓人的很,眼里带着刺,谁都靠近不了。”
叶一见她愣愣听着,又继续说。
“然后我看你情况明显不对啊,我真吓着了,我就劝他必须要快点把你送医院,其实我那时候都害怕你已经…咳咳…还好,他一听能救你,就抱着你跟我们上了飞机。”
“那后来,阿诺呢?”
“你也知道他身份特殊,我不敢擅自带他走啊,给他在希达尔放下我就跟他说治好了一定带你回来…那现在,你还要回去么?”
听完之后,单延摇了摇头,叶一就明白了。
那天起飞,阿诺什么眼神,她都不忍心看。
再后来,单延就没有再和叶一一起旅行,叶一还是风风火火的到处跑,据说最近还跑非洲去了,不知道回来没有,但是两人成了好朋友经常联系,单延重新拾起了医生这个职业,只是她没有回去大城市,而是在西部一个条件落后的小地方当医生做支援。
单延年纪虽小,在学校深受老师教授喜爱,临床经验也很丰富,原本方向是专攻大脑,但其实她的外科手术也做的很不错,曾经院里搞缝鸡蛋膜大赛还得过第一名。
这几天半夜总是醒,白天只能喝点咖啡续命。这边买不到什么好咖啡,单延准备的是自己从家里带的速溶咖啡,也没剩几包了。
“单医生,我帮你冲。”单延刚刚撕开包装纸,一只手伸过来拿走她放在办公桌上的杯子,抬起来就准备倒热水
“哦,谢谢,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单延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她不擅交际,来了半年了还是有些适应不了这里的人情世故。
帮单延倒水的是卫生站的护士长,叫施梅,是外地人,嫁了个康巴汉子,在这里当了很多年护士。
单延一开始是去的县里,后来主动申请来的这高原卫生站,这里相对来说算是附近比较大的一个卫生站,来的大部分都是藏民。单位给分配的住房是新盖的三层公寓,就在卫生站里边儿,只能说是满足基本生活的设施,但条件已经比单延想象的要好很多。
护士长真是越看单延越满意,她们这地方哪里见过这么水灵的姑娘,特别想撮合单医生和自己儿子在一起。
护士长的儿子甲央在县里医院当科室主任,马上就要提拔当院领导,医院前不久整体设备大更新还有手术室的升级,都是他主导下促成的,当属青年才俊。就是三十多岁了也没结婚,在这儿属于特别大龄的未婚青年,把护士长那个愁啊。
护士长施梅家里在县城也有两套房,老家还有上百头牦牛和大房子。这条件,一般的姑娘她真看不上眼当儿媳妇儿。
结果她跟儿子一说,没想到儿子和她想法一样,也对单延颇有好感,就是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人家就调走了。
施梅一听,儿子好不容易对女孩儿动了心思,她这当妈的哪能不帮一把。三天两头的让儿子来送东西刷存在感。
单延怎么会看不明白,只是她确实对那位甲央医生没有那意思,她来这不是来谈恋爱的。今天来看病的没几个,看完最后一个,才下午四点多。她起身到门外去伸了伸懒腰,活动一下筋骨。
卫生站外面的风景美极了,天跟梦中一样的蓝,山峦起伏,不远处还有一条小河流淌,里面是高原雪山化下来的雪水,单延第一次来时还以为自己走进了画里。
正巧也赶上甲央轮休,又开着院里的救护车来了卫生站,护士长本来在屋里,听到动静就笑着跑了出来,一边还赶紧让单延过去。
单延尴尬地笑笑站在门口没动,心里“哎”了一声。
附近藏民都知道卫生站来了个漂亮医生,医术也好,经常给站里送东西,吃的喝的,各种特色,还有不少人家邀请单延去家里做客,生活一点儿也不单调,她很享受。
只是对甲央,怎么说也是同事,人家还是上级,他也没挑明,单延也不好说什么。
甲央看到单延之后笑的特开心,腼腆又憨厚,脸上的高原红又明显了些。他从车上搬了好多只有县城才能买到的一些用品,包括一些卫生纸,牙膏之类的来分给大家,其实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甲央就是为了给单延带东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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