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爷快死了?

什么叫快死了?

苏言抓过信,他从上到下又仔细读了一遍,没错过任何一个字,然后又把他翻过来,倒过来,甚至拿火撩了一下,却依旧没发现其中有任何猫腻,只是普普通通用墨水写出来的而已。

他皱起眉头,望向同样百思不得其解的周阳。

“什么叫他快死了?”

周阳也是一脸莫名其妙,他接过信,挠了挠头。

“以字迹来看就是自己写的,不是别人加上去的,可是为什么前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说自己要死了?”他抖了抖信封,希望里面有什么能解释的东西,“怎么说,陆尘他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苏言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他虽然和陆尘相识没有几天,但是也明白他不像是在这种地方还开玩笑的人;不过随意一封聊家常的信中结尾突然来了一句自己要死了,着实有些奇怪了点。

“要不,咱去无量山看看?”周阳提议道,“送信的话最快也要三天时间,不过听说你学会了御剑飞行,那样去一趟也大概只用半天时间。”

苏言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你刚从老家回来,如果再因为私事离开的话,岂不算是玩忽职守?”

“清河能有什么大事,而且我是去抓罪犯的,只不过咱们两个的路线正好重叠,你顺路载我一程罢了。”周阳狡诈地一笑,“而且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身份。”

“什么意思?”

“寻常捕快这么干叫玩忽职守,我身为总捕头,这么干那就叫捉拿通缉逃犯。”

“至于有没有这个罪犯,那不还是我说了算?”

他说完,苏言悠长地哦了一声,用一种看垃圾似的眼光扫了一圈周阳,道:“可是我没剑啊,怎么飞?”

“云荷前些日子不是花大价钱让人打了一柄精钢的好剑吗,那东西呢?”

周阳疑惑地皱起眉头。

“不小心裂开了,还碎成了渣子......”苏言不好意思地说道,“总之是个很复杂的故事。”

周阳没有深究,他点点头,思索了一下后便说道:“虽然不太情愿,但我这柄朴刀可以借你,你把它当成剑就行了。”

苏言摇摇头。

“不行,你那玩意太短了。”

他说,“站不下两个人。”

周阳赞同的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什么叫那玩意儿太短了,你说话好好讲清楚很困难吗......”

“哦,我突然想到了。”苏言没有理他,恍然大悟地说道,“我们可以骑别的东西嘛。”

“只要心中有剑,哪里都是剑。”

周阳刚要开口询问,却看见苏言一脸慧深莫测的样子,转身向着小凉山的方向走去了;他也不好多说,只能快步跟了上去,两人穿过林荫弥补的山中小道,回到了剑宗。

那头猪圈里的老母猪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开始痛苦地嘶吼起来。

“就这个,你确定吗?”周阳一个脑袋两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那试图挣脱的可怜猪,“御剑飞行这种帅气的东西,再怎么拉胯,也不能御一头猪在天上飞吧。”

“凭什么不能?周阳,你着相了。”

苏言微微一笑,牵着那头猪,硬是用力把它从猪圈里拉扯了出来。

“我都已经用它飞过一次了。”

“可它看起来好像很不情愿......”

苏言倒是没法反驳这一点,他沉吟了一下,道:“这东西都是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印象不好再正常不过,但第二次,第三次就好起来了,这就是所谓的熟能生巧了。”

“多骑几遍,它就愿意了。”

周阳总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又完完全全地说不出来,一口气堵在胸口。他看见苏言翻身上猪,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它的背上。

他没有办法,略微犹豫了一下,只好坐了上去。

宋云荷听说两人要去无量山,顺便想跟着去凑个热闹,他自从加入剑宗以来偶尔就听苏言和周阳两人聊起陆尘那从未装逼成功的辉煌记录,对此表示十分好奇。

起码她表面上是这么说的。

至于内心里怎么想的,少女可不只这么点理由。

自家师兄是个闷葫芦,感觉看起来对感情一窍不通,这个时候如果自己能成功收买他为数不多的朋友,让其偶尔旁侧敲击一下,兴许就能在苏言心中改变一下自己单纯是个师妹的印象。

在苏言去京城出远门的当天,她便花费二十两银子搞定了周阳。

现在还差这个陆尘。

一边这么想着,宋云荷便熟练到让人心疼地跨上了猪背,看的周阳满头问号。

不是,你们究竟是为什么,骑起猪来能这么娴熟的啊......

他一边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一边听到轰隆一声响动,气浪升腾,那头猪如同认命了一般不在哀嚎;它浑身被灵气缠绕着,蹭地一声飞到了天空之中。

感受到凌冽的寒风在脸庞刮起,周阳的心情格外复杂。

他们穿过浓密的云层,等到宋云荷确认了正确的方向后,三人一猪便开始平稳地飞行起来。无尽的云海在天际描绘出无穷无尽的洁白,太阳刺眼,阳光毫无遮挡地洒在晴空之中。

“真美啊......”周阳由衷地感慨道。

身下的母猪嚎叫一声,像是表示赞同。

他们飞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左右,因为没有参照物不知道多快,景色也是千篇一律,所以过了一段时间后宋云荷便打起了哈欠,她向后倒在苏言的怀中,闭上眼略微打了个盹。

偶尔有御剑飞行的修仙者在空中赶路,便看到三人一猪在面前呼啸而过。

他们呆愣在空中,差点从飞剑上掉下去。

“师傅,师傅,他们骑着猪在飞欸——”

老修士晃晃悠悠的,脑袋发胀,整个人扶着徒弟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徒儿啊,咱别看不该看的。”他捂住徒弟的眼睛,颤颤巍巍地说道,“歪门邪道的东西咱不干,违反律法的东西也不要碰,咱是大大的良民,与赌毒不共戴天......”

苏言骑在猪上,感受到宋云荷被风吹起的头发拂过鼻孔时略微发痒。

他挪了挪头的位置,拍了拍周阳,道:“你看刚才那两人,差点从飞剑上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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