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小男生个头比谢元元还要矮上一些这会儿正在那里抹眼泪。
老师不停地安慰着学生,要谢元元跟人道歉。
小姑娘来到东京后并不是很适应这里,她的玩伴们都换了人而且新玩伴们说的话她又听不太懂。
亏得这所幼儿园的老师用英语教课不然她连课都上不了。
阮文的到来让原本僵持不下的气氛略有些变化。
负责照看谢元元的老师坂本秋奈小姐不免有几分埋怨“阮文小姐您的女儿真的需要好好教教,她一个女孩家怎么可以打男孩子?”
打人的确不对,阮文也认这一条。
但老师这话她特别不爱听,“可能是这个小朋友欠揍呢?”
老师:“”
坂本秋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这是孩子家长应该说的话吗?
怼人一时爽阮文没有再跟老师纠缠“跟妈妈说,为什么要打人呢?”
小姑娘一脸的委屈巴巴,“他抢了我的蛋糕吃。”
阮文:“”好孩子,知道护食,挺好的。
擦掉女儿眼角的小泪花,阮文看向了老师“秋奈小姐为什么由着其他小朋友来抢我女儿的零食?是因为我没有给她费吗?”
坂本秋奈多少有些尴尬,“千咲是男孩子胃口大,所以吃的多了点。可就算抢了她的零食也不该打人啊。”
阮文笑着问“那该怎么办?把他丢到粪池里,让他把抢过去的零食吐出来吗?”
坂本秋奈原本微红的脸此时此刻一片臊红,“阮文女士,您这样太”
“太无礼了吗?”阮文冷笑一声,“您要是再这么有失分寸我想我有必要见一见你们的园长,让她来给我评评理。”
阮文带着孩子离开了。
她看着坐在后排玩布偶娃娃的女儿,“元元,你喜欢在这个学校里呆着吗?”
“妈妈听实话还是听谎话?”
行了,都不用听了。
阮文思考了下,“明天妈妈带你去动物园。”
她得跟谢蓟生商量下,商量下她家小姑娘的去处。
“那些小孩子都是说日语,元元压根听不懂,他们老师的英语也不怎么样,再说她的英语也不是很好,压根沟通不畅,我在想要么让她跟着我,要么送她回去,让姑姑帮我带一段时间。”
跟着她去上下班不是不行,但这样势必没办法接触到同龄的小朋友。
小孩子也需要社交,他们应该享受正常的童年生活。
回国去倒是可以,清华本身就有附属的幼儿园,让她家小表哥接送元元上下学就好了。
而且家里还有阮恬这个大姐姐。
除了一点,父母不在家。
其他都很好。
两个选择各有利弊。
谢蓟生看着阮文必须二选一的模样,“是我考虑不周到。”
他想着一家团聚是好事,但忘了女儿就算再聪明,想要融入一个陌生的群体也不容易。
“这不怪你。”
阮文苦笑,这怎么能怪谢蓟生呢,真要是找原因,那也在她身上。
“明天问问她,看她怎么选。”
谢蓟生忍不住皱眉头,“她还是个孩子。”
“我知道,不到五岁的孩子,但她是个鬼机灵,你不能拿她当两三岁的小孩子看。”
谢元元小朋友选择留在东京。
虽然回去后可以和小朋友玩耍,但她更想跟着爸爸妈妈。
“我努力的学,学日语,你别把我丢回去好不好?”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略有些抽泣,看的阮文心底发酸,“不会,妈妈教元元日元,这样元元就能去幼儿园和小朋友一块玩耍了。”
国内小孩子现在学习的课程都还比较简单,其实阮文自己教也能教的过来。
她也不想让女儿留在国内当留守儿童。
孩子愿意跟着他们待在东京,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欧文很快就知道了谢元元离开学校的事情。
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动动脚趾头也知道。
日本人的“傲慢”不是一天两天的,国家经济总是能让国民挺起腰板子,对待来自落后贫穷的中国的孩子自然瞧不上。
可不看僧面看佛面,阮文的孩子是他带进学校的,如今欺负这孩子,岂不是打他的脸?
老师很会看碟下菜对吧?
欧文也会!
藤原优子是这所幼儿园的大股东,欧文直接把当天欺软怕硬的老师坂本秋奈给开除了。
藤原家的少爷这般动作,甚至于让她无法在东京地区继续当老师,坂本秋奈这才意识到,那天自己到底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
她好不容易找到这位藤原家少爷的住处,看到一个女郎开了门。
年轻的女郎脸上带着微微的媚态,胸口处是大片的痕迹,以至于坂本秋奈不敢去看。
她报上姓名后,想要当面向藤原家的公子致歉,却不想那女郎很快折返回来,“欧文说让你滚。”
满怀期待的坂本秋奈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女郎倒是有几分同情心,“你倒不如直接去找那位阮文小姐道歉。”
最近做欧文的女伴,她多少还知道一些内情。
坂本秋奈感激的冲女郎鞠躬。
公寓的门关上。
欧文看着进来的人撇了撇嘴,“你倒是好心。”
女郎倚在他怀里,“我不认识阮文小姐,但我想能让你这么害怕的人,应该不会被三言两语打动吧?”
欧文十分认真的强调,“谁怕她了?我那是尊重女士,绅士风度懂吗?”
他才不怕阮文呢。
顶多就是怕她发了飙,回头有赚钱的买卖不喊他。
坂本秋奈登门道歉。
只是连门都没有进去。
阮文让女儿进去玩,她把人留在外面。
坂本秋奈脸上有些挂不住,“很抱歉我之前处事不公,希望没有给元元造成伤害。”
阮文脸上笑意骤然消失,“被学校开除了吗?”
“什么?”她反应过来,脸上一阵通红,“原来您也知道了。”
“我对你有没有被开除不感兴趣,不过你要是没被开除,也不会来跟我道歉。”
这个民族啊,总觉得没什么是道歉解决不了的事情。
大不了就多鞠几个躬呗。
至于别人接受与否,他们根本不管。
偏生阮文并不吃这一套。
她看着一脸尴尬的年轻女老师,“被开除了也只能说你咎由自取,最好别在出现在我面前,也别再想求我女儿原谅你,否则我不介意让藤原家的人帮忙,让你再也找不到工作。”
坂本秋奈闻言浑身一颤,其实她在东京,已经没了活路。
想要继续做教师,却没有哪个学校愿意留下她。
没有谁想要得罪藤原家。
而如果藤原家的那位公子发话,她找不到工作也不是不可能。
甚至还会牵连她的家里人。
坂本秋奈慌了,她下意识地跪在地上,“是我处理不当,求您不要这样。”
现在知道错了吗?
如果阮文不认识欧文,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家长,没办法开除坂本秋奈。
那又会怎么样?
这位女老师,会来道歉吗?
倘若她只是个普通人,把元元继续留在那所幼儿园,那元元日后会被这位老师公平对待吗?
只不过她并非普通人,她敢不让女儿去读书,也知道欧文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给她出气。
至于原谅?
“原谅你是上帝的事情,你不该来找我。”
坂本秋奈看着关上的院门,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力气,连哭泣都变得如此的无力。
阮文看着正在庭院里荡秋千的女儿,她过去给荡秋千。
“回头要跟爸爸学扎马步,懂吗?”
她和谢蓟生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女儿,所以这孩子得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尽管现在让一个小朋友去暴揍大人不可能。
但万一同龄人起矛盾呢?
“妈妈也要一起学吗?”
阮文笑了笑,“妈妈很早就学过了,不过可以跟元元一起学。”
谢元元满意的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我们一家人学习才开心嘛。”
她人小鬼大,阮文忍不住笑了起来,“就你机灵。”
欧文来证券公司找阮文,说的自然还是谢元元的事情。
“东京还有一家面向外国人的幼儿园,要不把孩子送到那里去?就是在反方向,你接送孩子可能麻烦点。”
阮文也有她的证券经理,不过证券经理最大的作用就是在公司里给她找一个小格子间,让她能够进行操作。
至于挂在证券经理名下的手续费,倒是一分都不会少。
大主顾有这样的要求,证券经理十分的配合,知道这位大主顾带女儿过来,又特意把格子间扩大了几分,这样方便母女俩在这边忙。
的确是母女俩都忙。
谢元元在那里看自己的小人书,阮文则是研究股票。
现在的股票还多是证券从业人员通过电话推销。
打电话需要时间,哪比得上在证券公司能够及时获得一手信息?
实际上当游资纷纷涌入日本股市时,这些大规模的外资都有相应的代理人,分散在日本的几个大的证券交易所。
在炒股这件事上,赫尔斯和阮文都比较喜欢亲力亲为。
而欧文因为有专门聘请证券经理,他就属于比较懒的那一种,偶尔才会来这里一趟,目的也不过是看望赫尔斯。
最近来的倒是稍微勤快了些,那也是因为阮文就在证券交易所。
“不用了,我和谢蓟生都能教她基础课程,而且顶多也就两三年,不会耽误什么进度。”
两三年。
欧文敏锐的捕捉到这个词,“你是说,你要在东京待上两三年?”
换句话说,在阮文看来日本股市至少能红火两三年?
阮文笑了笑,“难道你觉得还能一直这么牛气哄哄下去?”
“那倒没有。”
欧文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没有永久的牛市。
只不过两三年就足够了。
这两三年的时间,他可以赚足够多的钱,下半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想想,就十分刺激。
“对了。”
欧文忽的想起来另一件事,“这周六,有一个拍卖会,你一定要去。”
阮文拧眉看向他,“有什么特殊的拍卖品吗?”
她说完忽的意识到,欧文特意来跟她说这件事,只怕这拍卖品,可能跟她有些关系。
“田岛惠子也要去?”
欧文竖起大拇指,“聪明,不过这个拍卖品是我母亲提供的。”
当初关于和纸纪录片和相关新闻报道引发了一阵热潮,这使得国内的和纸价格不断攀升。
如今的一份手工和纸的价格已经是一年前的十倍,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势头。
他的母亲藤原优子女士,在得知田岛家的宣传策略竟是出自阮文之手时,一度十分的恼怒。
她选择了后发制人的手段,进行拍卖会。
拿出藤原家珍藏的和纸,为藤原家的和纸造势。
“说起来女人小心眼起来还真是有意思,据说田岛惠子也拿了拍卖品,我估摸着到时候我亲爱的母亲怕不是被气得七窍生烟。”
阮文看着乐呵的欧文,“你这么喜欢看她发火吗?”
“一般般吧,不过我讨厌她那股子虚伪劲。说实在话阮文,你脾气跟我母亲有点像,你们都喜欢掌控一切,不过你们又不一样,你更直白一些,所以我更喜欢跟你打交道。”
阮文对这夸赞并不是那么的感恩戴德,“我想你跟喜欢跟我赚钱而已。”
欧文无奈叹气,看着正襟危坐在那里,出神的看着小人书的谢元元,“你瞧,你又直白地过分了。”
但他的确喜欢跟阮文打交道。
所有的筹码都在桌面上,选不选随你。
跟着她干,能吃香的喝辣的。
就算有点脾气又怎么样?
有本事的人有脾气那叫真性情。
没办事的人脾气再温和,对他没有半毛钱的用处。
他都懒得搭理。
阮文一家三口去参加拍卖会。
欧文特意给她送来了邀请函,“去看看嘛,说不定还有一些意外惊喜呢?”
拍卖会上的拍卖品大部分保密,只透露了零星几个来做噱头。
谢元元对那个鸽子蛋十分好奇,“这个是咸鸭蛋的蛋黄吗?”
红彤彤的,倒是像。
阮文哭笑不得,“那是红宝石。”
“红宝石是什么?石头吗?”
“是石头,但很贵很贵的石头。”
谢元元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扯了扯谢蓟生的胳膊,“爸爸,妈妈喜欢这块石头,你买给她好不好?”
阮文忍不住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瓜,“傻孩子,那么大块的红宝石,很贵的,就算把你爸爸给卖了,也买不起啊。”
谢元元小脸蛋上有些震惊,“值很多小蛋糕吗?”
“嗯,超级超级多的小蛋糕,元元这辈子都吃不完的那种。”
谢元元忍不住又看了眼,瞧不出哪里好看,还不如蛋黄好看呢。
“不值得,咱们别买了。”
有这钱,为什么不给她买蛋糕吃呢?
谢蓟生看了看妻子,“喜欢这块石头?”
谁不喜欢这种石头呢?
不过一想就知道价钱肯定很贵,阮文摇了摇头,“一般吧,回头可以问问欧文,买一些刚采来的珍珠,做个珍珠项链也不错。”
日本的采珠业还挺发达的。
谢蓟生看着和女儿研究拍卖品名单的人,他缓缓收回目光。
好像是很长一段时间没送给阮文礼物了。
拍卖会场位于东京最为繁华的商业街道上。
阮文过去的时候,那里已经豪车云集。
身着和服的女士们踏着小碎步从车上下来,和服的裙摆微微摇荡。
阮文摇了摇手里的小扇子,问谢元元,“热不热?”
小姑娘摇了摇头,“这里会卖小蛋糕吗?”
这就是个吃货。
热衷于甜品的吃货!
阮文苦笑了下,“会场应该会提供小蛋糕。”
女儿热衷于甜品,阮文看向谢蓟生,“你说她将来该不会成为一个糕点师傅吧?”
毕竟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啊。
谢蓟生莞尔,“她愿意做什么那就做什么。”
父母这般努力,不就是为了让孩子将来不再那么辛苦吗?
他们的女儿,想要研究大飞机宇宙飞船也好,去做糕点师傅也罢,只要她高兴就好。
“也是,倒是我着相了。”
阮文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我们进去找小蛋糕吃。”
拍卖会场里颇是热闹。
这种场合,本身就是社交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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