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她突然深刻地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她必须转变自己的思维了。

她发现,自己的思维仍然停留在现代法治民主社会。上次任务失手,这次被人偷袭不知道怎么处理,归根结底还是思维问题。

她得到了原书女主的一身本领,却没得到女主的思维——真真正正的,江湖思维。

有些事情别人跟你说很多次你知晓了未必能深刻认识,之前姜沂也跟她说过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沈谕也不是不知道。但是很多时候,一个人知道自己可能有某个缺点跟她能深刻认识到这个缺点确实存在并且给已经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不利影响是两码事儿。

只有后者才能让一个人完全清醒,而后者的触发,往往都是要依靠现实生活中的某件事。

就像这次,沈谕就深刻意识到了这一点,同时她觉得自己如果不适应眼下这个江湖社会转变思维,那必然后患无穷。

一手好牌,不能打得稀巴烂啊。

这样想着,她就释然多了,想通了这个道理,感觉前路都明亮了很多。

两人回到定天酒楼,出乎沈谕意料的是,姜沂这次开了两个客房。

“这里条件好,我们没必要挤一间,早点休息。”姜沂说话间,神色淡淡,说完就转身进了房间。

沈谕则有些不是滋味,但是想想姜沂说的也没错,之前自己喝醉了,确实需要人照顾一下,现下确实没有挤在一起的必要。

想到这,她又开始为自己有些落寞的情绪感到懊恼,有必要吗?有必要感到落寞吗,为什么就不能自然一点?

沈谕向来不是一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一贯拿得起放得下,潇洒又特立独行。但是最近她发现,在姜沂这个人身上,她纠结了太多的不该纠结,心思细腻到她自己都吃惊。

有点大事不妙呀,沈谕想到以前自己的小姐妹给自己分享的一些小心思,顿时觉得有些不安。

准确地来说,是又兴奋又不安,又紧张又期待。

这种复杂的情绪让她陌生又恐惧,沈谕不想多想,转身进了房间倒头就睡。

沈谕如果多个心思留意隔壁的动静就会发现,姜沂在她进房不久就离开了。

事实上姜沂并不像今晚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那么漫不经心,最近东南三州江湖上的一些变故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安。

她对局势的动荡有着自己的推断和考量,她要回去看看,今晚是不是真的只是几个毛贼想偷点银两。

还是说,有另外一种可能。

白日穿的衣服太显眼,她已经让定天酒楼的掌柜找了一套黑衣便服,换上后潜行在黑夜跟影子一般,很难被人察觉。

没有沈谕跟着,姜沂放开了许多,压根就没走到下方空旷宽敞的街道,完全在街边道旁的屋舍店面上穿行,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没用多久就来到了之前跳下的露台附近。

姜沂坐在一栋房子的屋脊上,远远地看向戏坊。

她确信,现在看到的,一定就是今晚那出戏的真面目。如果有人想试探什么,一定能暴露出来一些端倪。

此时的戏坊,比起周边的建筑来说,要明亮很多。

估计那些被打晕的人都已经醒了,姜沂仔细地去分辨戏坊传来的动静。

她猜的不错,这群人还真的是被戏坊深恶痛绝。

她们走后没多久,戏坊的人就听到了楼上的动静,上来看看情况的时候就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一群人,其中有几个,还是熟面孔。

这些毛贼一个个都失去了反抗能力,被戏坊的掌事叫来家丁一顿痛打。

姜沂听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新鲜的,也就折身而返了。

看来今晚,是她想多了。

姜沂走后没多久,露台另一个方向的翼角上,静坐的人影直起身来,身形完全暴露在月光下。

好像是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

“今晚没什么意思呀。”他笑了笑,转身隐没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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