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即刻过来!”公主紧咬着泛白的下唇,暴跳如雷。

他从没见过公主有过这样的一面,蹙紧眉峰,心口上传来一团涩酸。

情到深处,才明白这样是不忍心她咬紧下唇,不忍心让她失落,宁愿入了她的圈套。

难怪人人道,情浓之时,命可奉上。

孟子柏的喉结提了一下,袖口里的双手青筋绷得紧紧的,他不敢丝毫放弃,唯有隐忍。

这番隐忍源于对她的尊重,此刻的她已经理智尽失。

他凑近,努力克制身体的异样。

房帷里却传来更过分的话:“坐下。”

他见不得她生气的模样,指甲快嵌进手心里了,直到溢出血眩晕感清醒了一点。

孟子柏坐在床边,声音有些低哑:“公主有何吩咐?”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这人很记真,也会给机会一些犯错的人。如果你有什么隐瞒我的,眼下说话就是最好的时机。”玉澜公主话中有话,眼睛望着他,希望他能够坦白。

孟子柏心里五味翻滚,一想起那双杀戮凶残的眼神,心里面萦绕着血腥的画面。

如果他那个人知道后,铁定不会放过她的。

这些年,孟子柏已放弃南朝皇上之位,半点歪心思也没有滋生。

他早成为那个人的弃子。

可是,那个人身体随着越来越差,凶残成性,众叛亲离。

那个人却想起了他。

孟子柏忆起,心惊胆战。人有软肋后,就比较胆小。

自己生自己死,倒没关系。

可是,她若是受他牵连,那就是罪大恶极了。

“属下并无隐瞒公主,望公主明察。”

“机会我只给一次,有还是无?”玉澜公主再问一次,她抬起头,倔强的泪花含在眼眸里。

“无。”

公主的泪滴在衣领上,很快她冷冷一笑,用手指掸起湿润,用极度威严的语气:“是否本公主让你做的,你会义不容辞去做。”

孟子柏默了一下,心头痛劲一掠:“是,公主让属下做的,属下必定去做,万死不辞。”

“我命令你过来,要我。”

衣领处的风光似山色,秀丽壮锦,如此美色在前,他感到自控力就快承受不住了。

他咬了一口舌头,血漫过牙缝,满腔血腥,又清醒几分。

低下头:“公主,唯独此事属下难以从命。其实公主根本不想看三世姻缘,公主万分讨厌狐妖,也不喜书生。只是公主跟属下提过,属下以为公主会喜欢,倒没想过公主借此机会竟然算计了属下。”

“从去满月楼,公主就盘算着,无论是雪地摔倒,还是房间发出声响。”

“呵呵呵,孟子柏,机会我给过你了。”

玉澜公主将领口慢慢系上,一脸与我毫不相干的神色。

她的眸底蕴含丝丝冷意,那些微的冷淡,有将他凌迟处死之势。

“孟子柏你是个浑人。”

“谢过公主。”

他行了一个大礼,这是君臣之间的礼仪。玉澜公主气得顺手抄起一个枕头,扔了过去,枕头不偏不倚扔中他的身上。

“属下心里一直有个问题,思考多了反而困扰,希望公主解惑。”

“公主对属下的感情从何而来?有时,属下认为公主是图一时新鲜,有时属下感受到了公主的真心,有时属下也分不清哪是计算,哪是诚意?”

虽说这番话藏在心底很苦涩,但他终究是问了。

公主往下一跃,行至他的身边,立马回头:“你看过三世姻缘,在最后一世里狐妖对书生的爱,在世人看来很突兀,可能书生也认为其爱很莫名其妙。可是世人却忽视了,狐妖爱了书生三世。”

是啊,她对孟子柏这一世的爱何尝不突兀,庸人自扰罢了。

“可公主你我根本没有什么三世,公主……”袖子的拳头不禁握紧,他想知道在这个方面她到底是什么想法。

“子非鱼。”

玉澜公主抢先作答,今夜他所问,何尝没有困扰过她。

只是天公不作美,她带着二世记忆活着,爱他,是出于本能,是深入骨髓里的毒。

这一世不同了,他不懂。

他哪能懂啊?

一个人带着过去的记忆活着,简直天荒夜谭,闻所未闻。

可她不能忍受,前两世相爱过的他们,他身世有秘密,直到现在,她给了一个机会,他仍不肯说。

那天,闯进宫殿刺她的刺客,椒子用严刑逼供所知,那是一个南朝人,叫潘阳溯。

那人说,孟子柏有一个身份,地位不低下,不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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